昭纯殿内。赵妃端坐在主位上,面容柔和,偏殿的嫔妃们都和和气气地恭维着赵妃,她淡淡地点着头,说话也比往日多了些。 在这些嫔妃中,胡美人的位分在中上,平日里也最殷勤谄媚。 “赵妃娘娘,您近日来气色好了许多,嫔妾真为娘娘高兴。” 赵妃垂眸嗯了声:“多谢你们记挂,天儿渐渐热起来,各位妹妹也要多注意些身体。” 胡美人笑得灿烂:“嫔妾等多谢娘娘记挂。说起来,还是娘娘最有福气。二皇子身子强健,又聪明伶俐,真是越长越有龙章凤姿,咱们皇上这几日常常往永寿宫来,可见器重呢。” 赵妃听了,淡淡一笑,“二皇子还小,哪有妹妹说得那样好?倒是妹妹这张小嘴越发伶俐起来,说话畅快得很,咱们宫里的姐妹们都没有比过你的。” 平日里赵妃闷声不响的,这永寿宫的规矩也就随意些,赵妃不太喜欢偏殿的嫔妃们来打扰,而那些嫔妃们也乐得清闲,并不热络地往前凑。只是不知怎的,许是大皇子被领去了太后宫中,后宫嫔妃处就只有二皇子,瑞帝这几日来永寿宫就勤了些。 在后宫里待得久了,人老成精,一有点儿风头就赶紧贴上去。这几日偏殿的嫔妃们便借着请安的名头,很是巴结讨好了赵妃一番。 赵妃自然不喜欢叨扰,但日日的把人晾着或者请回去面儿上也过不去,也就三五不时地让合宫里的嫔妃们聚一聚,算是打发时光了。只是这个胡美人,当真让她微微有些头疼。满脸精明算计劲儿,让人看着就不喜,偏偏她话最多,赵妃偶尔拿话点她,她却只当听不见。 今日也是,赵妃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胡美人却还是小嘴儿叭叭的。陈华娟明眼看着,不由得琢磨起柳玥的吩咐,心里就慢慢起了个主意,眼下何不借胡美人这个碍眼的试探一下赵妃的态度呢? 陈华娟定了定神,目光落在搭在小几上的胳膊。 “哎呀。” 众人听到声音忙看过来,只见陈华娟眼圈微红,皱着眉头,似有些不适。 赵妃目光掠过众人,看着陈华娟,开口问道:“陈婉仪是怎么了?” 胡美人厌恶地睨了陈婉仪一眼,拿着帕子点了点鼻翼,声音冷然道:“陈婉仪,咱们姐妹都是来给赵妃娘娘问安的,你在娘娘面前失仪,安的是什么心啊?” 陈华娟慌忙跪下请罪:“嫔妾失仪,还请娘娘恕罪。” 赵妃慢慢眨了下眼,打量了下陈华娟:“本宫晓得,陈婉仪平日里最是懂规矩了,今日可是身子不适?” 陈华娟眼睛沾染湿意,下意识地把手搭在了左边的胳膊上,然后抬头看了眼胡美人。 胡美人见她这副作态,立刻恼了脸:“你这样看着本主做什么?在贵人面前一点儿也不知收敛,真是个下贱胚子。娘娘,您这回可不能轻纵了她啊。” 赵妃抬眸一看,目光沉了几分,胡美人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忙低下头不再说话。 陈华娟用手帕轻轻压了下眼角,声音柔柔弱弱地说道:“嫔妾谢过赵妃娘娘关心,原也是嫔妾不好,平日里呆呆笨笨的,今早没察觉胡姐姐从身后走来,就摔到了地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嘶······” 陈华娟抓着手臂使劲挤了下,单薄的月白色夏衣上迅速染红了一片,她的宫女桃香立刻惊呼道:“小主这是怎么了?”说着,桃香便哭起来:“奴婢早让您先处理一下,您说不打紧得先来给赵妃娘娘请安,眼下这伤口还是出血,可怎么是好啊?” 赵妃眉宇轻皱:“出血了?陈婉仪,你可是伤得厉害?”说着,她给身边的宫女桂英递了个眼神,桂英迅速走到陈华娟身边福了福身:“得罪了陈小主儿。”说着,便托住她的手,慢慢地褪去胳膊上的衣袖,便露出一道长长的可怖伤口,皮肉都翻了出来,血涓涓地往外流。 赵妃眼睛一眯,语气有些冷:“陈婉仪,你真是糊涂,这么深的伤口不及时处理,将来要是落下疤痕,可怎么是好?桂英,快去叫太医。” 陈婉仪一听忙蹲下行礼:“嫔妾知罪,还请娘娘息怒。只是今晨胡美人和嫔妾一同来时,教导过嫔妾,说今时今日宫中形势突变,嫔妾这等身份低微的更要谨言慎行,不要给上位的娘娘主子们添麻烦。嫔妾觉得甚是有道理,便没有和娘娘说起受伤这等小事,不想却又给娘娘添了麻烦,真是该罚。” 赵妃垂首轻笑一声:“添麻烦的又不止你一人,真要罚起来,自然还得问问胡美人。” 胡美人一慌,忙蹲下身朝赵妃行礼请罪:“娘娘息怒,今早嫔妾就是想早点儿来给娘娘请安,走得急了些,不小心才撞到了陈妹妹。哪知道陈妹妹这样小心谨慎,受伤了也不吭声儿,嫔妾看着也是揪心呐。” 旁边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