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娟收到柳玥递来的消息时,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同时,对柳玥的心计又有了更深的认识: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应对得宜,还有胆量面对皇上和太后,进而在宸贵妃等人的前后夹击中全身而退,实在非常人能及。 陈华娟慢慢来到窗外,抬首看向夜空,繁星点点,把夜晚装点得极其漂亮,但能让人一眼就看见,千百年来稳稳当当悬在夜空中的,只有那浑圆的月亮。这次的事件让陈华娟更加看清楚了柳玥的实力,她想今后想要的生活可能不仅仅是在后宫安然度日那么简单了。 想起柳玥吩咐她的事情,陈华娟左右思量,赵妃曾提起当年她怀有身孕时,刘太后对她多番照拂,所以一般刘太后有个头疼脑热的,赵妃都会去探望。但赵妃那日去的时候,柳玥还没有洗清嫌疑,也没有得到太后的谅解,她为何就提起了宴席上柳玥被人设计的事呢? 入宫三个多月来,陈华娟别的没看出来,这位赵妃娘娘是极其低调的,看着就是个明哲保身,只想守着儿子安稳度日的主儿。只是自从太后寿诞,德妃重获协理六宫之权时,赵妃就经常被德妃约去景仁宫喝茶说话。 有时候,陈华娟碰见赵妃回来,即使她遮掩得再好,但几次三番下来,她隐隐觉得赵妃似乎比往日更加沉闷寡言。陈华娟好像抓住了什么,难道说德妃和赵妃之间的确有化不开的矛盾? 那么这次德妃因为柳玥在寿康宫受辱,又被夺去了大皇子的抚养权,柳玥才让自己多和赵妃亲近?陈华娟不得不佩服柳玥的心思缜密,这样一来,赵妃就是再明哲保身,关系也能慢慢搭起来了。 第二日,瑞帝就下令,说柔贵嫔管教宫人不善,以致冲撞太后,故罚禁足宫中思过,为太后虔心祝祷,抄写佛经,以观后效。 未央宫中,宸贵妃得了信,懒懒地摆了摆手就让人下去了,随后淡然地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 只是贤妃满心忐忑,双手紧握着腿面上的衣服,僵坐了半日,硬着头皮问道:“娘娘,只是禁足?这可是大不敬之罪?皇上就这样轻飘飘地放过了柔贵嫔?” 宸贵妃半垂着眼眸:“不然呢?” “这?本来皇上都要拿她宫里的人审问,可她仅是到宴清宫哭诉了半日,不仅皇上,太后都不再说什么,还因为她发落了德妃。这样的女人太可怕了,贵妃娘娘,倘若我们不能将她一把铲除,恐怕将来······” 宸贵妃轻勾了下唇角:“本宫为什么要铲除她?” 贤妃一惊:“娘娘?” 宸贵妃慢慢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庭院里新栽的一片凌霄花,淡淡开口:“你不觉得在这寂寂深宫中,有柔贵嫔这么号人物,很有意思嘛?” 贤妃咬了咬唇:“可是柔贵嫔这人记仇得很,等她翻过身来,一定会死咬住我们不放的。” 宸贵妃轻哼一声:“翻身?恐怕她从来都没输过。你也不想想,皇上本来都要下令彻查柔贵嫔,会是什么突然让皇上和太后都同时改变了主意呢?” 贤妃一惊:“难道是······” 宸贵妃冷淡地瞥了贤妃一眼:“罢了,本宫也不指望你什么。剩下的事你不用再插手,老实呆在宫里即可。” 说着,宸贵妃根本不理贤妃,径直走向庭院里,拿过莳花宫女手里的水瓢轻柔地洒在那蓬凌霄花下,她蹲下身,抚摸着青翠色的小小豆荚,那里面安睡着花儿的种子,小小的枝头不免弯下了身子。 宸贵妃颇有些感慨道:“凌霄志,存高远,你该是努力盛放,自由勃的花儿,可一旦有了牵绊,也不免弯腰,就像本宫一样······” 她爱恋地抚摸着红艳的花朵,眼神慢慢变得痴痴的,“所以到时候,你应该会理解本宫的吧?” 此时皇后的宫中也不平静,淑妃听皇后说完白日里宴清宫和寿康宫的情形,心中也不免一冷:“娘娘,这柔贵嫔也太厉害了些,面对宸贵妃那样的死局都能轻松破掉,让皇上和太后一下就放过了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皇后沉吟了些许,然后摇了摇头:“这个本宫也不知,咱们的人只看到了殿外的情况。殿内,据说皇上和刘太后都下了死令,消息一时探听不到。” 淑妃眼睛一眯:“这么神秘,定有古怪。” 皇后摆了摆衣袖,“不管有没有古怪,柔贵嫔倒不了也好,省得贵妃接下来死盯着咱们。” “那可不好说啊。娘娘,宸贵妃出手一向狠辣,一击不成,难道还能留着柔贵嫔翻身?” 皇后冷笑一声:“那可太好了,省下咱们不少功夫。” 淑妃轻皱眉头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今日皇上都让温公公好生送了柔贵嫔回宫,那说明心中自然还是记挂着柔贵嫔的。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