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刘宁随着江淮并肩作战,王敞之也经常来照顾她的绣铺生意,少年胡闹的几人,都成长为了有担当互相照拂的密友,林若雪心中唏嘘,感叹日子竟然过得这样快。 “皇姑母的身体近来不太好?”江淮望着前方,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 林若雪点了点头,江淮不在的这些日子,她没少进宫探望,江皇后的身子的确是日渐虚弱,如何用药也不见好。 江淮蹙眉,又转而垂眸望向怀中的林若雪,“姑母的意思,这次回来先紧着我们定下亲,等我官拜少将那日,我会十里红妆迎你进门。” 恍然中,林若雪愣了一下。 脑海中纷飞过许多往事,年少,父亲,抄家,入府,二月中鹅毛纷飞的大雪。 人生忽地快进到下一个进程,像是突如其来,也像是铺垫良久。 她居然…..要成婚了吗。 和身旁那个剑眉星目的少年。 她望着眼前的虚空,思绪层层翻涌,又渐渐平息。 最终落到了心底,汇入身后温暖的怀抱中,化成眼底的一抹笑。 江淮从案上撑起身站了起来,绕到林若雪面前蹲下,动作温柔替她穿起鞋袜,起身前还吻了吻她雪白的脚踝。 林若雪望着身下蹲着的清隽少年武将,嘴角弯起眨了眨眼,唇边漾起一对浅浅的梨涡。 “好。” * 冬日的第一片雪落在窗棂,林若雪伸手去接,冰花落入温热的手掌中,化作一滩亮晶晶的雪水,比窗外盛放的红梅还要亮得扎眼。 年末的时日往往是过得去最快的,几乎没留意,就过了新年,临近上元佳节的日子。 这些时日,林若雪和母亲薛氏还有林若风,举家和安平侯他们一起,度过了自林父去世以来,最惬意舒适的一个新年。 两家的孩子定了亲,本也就是一家人,薛氏正式以女婿的眼光重新打量江小侯,发现他也早已褪去了少时顽劣,成长为身负家国的少年武将,心中对这个准女婿喜欢得紧。 一切的一切,都如身在幻梦一般地叫人感到美好,贪恋,喜悦。 寒夜里温度骤降,林若雪没留意染上了微微的风寒。她紧了紧肩上的缛红披风,鼻尖红红。 但她总不免想起那日,松柏香味的书案边,那是她平生第一次这样了解一个词句: 耳鬓厮磨。 小芸端了药碗在门口想要进来,却不知什么时候江淮已然站在了门边。 江淮朝她点头,她会意将药碗放到少年手上,掩门退出房去。 少年故意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绕到林若雪背后时,她还完全没留意。 还以为是小芸来送药,林若雪头也没抬,鼓囊着小脸朝手上的雪花吹气:“明明我都大好了,怎么又把药端来了。” 少女脸蛋冻得红红,那股药苦味儿钻进鼻腔,她立即嫌弃地撇过头,“拿走吧拿走吧,这药难闻得紧,每次吃了都苦得我要缓半个时辰!” 林若雪从小怕苦,每每染上风寒,都是只去一家铺子里抓药吃的,原因无他,那家的药甜。 但如今年关,人家早就休息了,她只能吃普通的涩得发苦的药,那味道,每每回想都叫她无比痛苦! “快端走。”林若雪面色颇为痛苦地掩住鼻子,“省的我一会儿还要倒掉!” 空气神奇地静了半晌。 “哦?”有人饶有兴致地疑道。 “怪不得久久不见好,原来都是偷偷倒掉了。” ……. 听到音色,林若雪一顿。 察觉到声音不对,她愣愣抬头,还没看清什么,两颊就倏地被人捏住。 脸上的肉被鼓囊囊地堆在一起,林若雪嘟着张雪白的小脸,眼睛亮晶晶却又含了丝心虚,像只小仓鼠。 单手把她捏成仓鼠的少年挑眉:“爷要是今天不来,这药又要被你倒掉了,嗯?” 林若雪:这人怎么总来得如此不是时候! 但她自知理亏,尤其是这种脾气很差的小霸王面前,她可不敢造次。于是眼神忽闪忽闪地乱看,嘴巴里嘟嘟囔囔的,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了些什么。 但江淮显然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好的理由来。 少年一贯懒得废话,捏着她脸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强迫她将嘴巴张得更大些,另只手拿勺子舀了一勺汤药,直直地送到她嘴边。 药勺停在林若雪嘴边一寸的距离,江淮言简意赅:“张嘴。” 林若雪没敢吭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