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她收到这个消息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舒与不能理解,但姜幽能容忍她的莫名其妙。 舒与不会坦白,但姜幽会向她坦白所有。 舒与不是她的朋友,但姜幽是她的朋友。 她因为姜幽这件事消沉了好几年。也因为这件事,她彻底放弃了舒与。 姜幽说:“你会把剑设计成手杖的样子吗?” 她做了手杖剑。 姜幽说:“那雨伞呢?感觉也很厉害,下雨天还能直接用。” 她做了雨伞剑。 姜幽说:“你要成为最厉害的铸剑师,然后我就在你的剑柄上系一朵花。” 炉中的火光在乌霖眼中跳动。 她以为“姜霁”这个虚构的名字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就算“姜霁”出现了,她也希望是姜幽寄来的信,而不是另一个人。 * 裁缝铺里的衣服取来后,一行人就快离开浮盐岛了。 青鞘蹲在岸边沙滩上画字:“再等等。” 果然,约一刻钟后,有人急匆匆赶来沙滩边,那是剑铺主人乌霖。 青鞘扔掉手里的树枝,仿佛早有预料,她站起身:“你来了。” 乌霖说话的时候有些不自然:“我今天听说了姜霁的事。” 青鞘笑了笑,把那个一直揣在怀里的小玻璃瓶交给乌霖:“我急着赶路,劳烦把这个转交给姜霁。” “没问题。”乌霖点头收下,把瓶子握在手心里端详了一会儿。 乌霖看那个瓶子的时候,发现和前几天相比,瓶子里多了一块小铁片。她眼中的神色复杂极了,翻搅着波澜,眉眼间浮现出一丝困惑不解:“这个玻璃瓶……” 青鞘没戳穿乌霖的谎言,因此也没像往常那样对收信人使用虚构梦境。 “请把以下这些话转达姜霁。” “信是一只寄居蟹送给她的。寄居蟹说,它非常抱歉,因为它占用了这个瓶子很多年。” 【我是寄居蟹,大概很久之前捡到了这个瓶子,觉得好用就拿来当家了。】 【前不久我和同伴吵架,它硬说我的家是偷来的,我说这是我捡来的不是我偷来的。我们吵了很久,我决定给它点证据看看。】 【以前装在这个瓶子里有一块小铁片,我把它藏在沙子里了,所以我就把铁片刨出来。】 【铁片上刻着字,但我们谁都不认识人类的字。刚好信使大人路过,我们让她帮忙念了一下上面的字。】 【这下给我同伴抓到我的把柄了,它说:“你就是偷的!我说了你是偷来的……也让我住进去一下!”】 【我很羞愧,但没让那个可恶的家伙得逞。我决定把这个瓶子还给姜霁。】 【对不起,占用了那么久真的很抱歉,我会去找新家的。】 * 乌霖回到剑铺。 剑铺中,那个黑衣客人已经在等待了:“我来取我的面具。” 乌霖把面具扔给他:“拿着吧。” 黑衣客人休留接过面具,对她收到的信件感到好奇:“上面写了什么?” 铁片上刻着的字迹依稀可以辨认。 【给在浮盐岛的姜霁:我去过你们那里,却找不到你,随后我听说了船难的事。对不起。倘若漂流瓶能到你那里的话,可以原谅我吗?另外是一直没能说出口的……我对你有特别的情感。——舒与】 时隔十年,她才真正从他口中得知他的心意。 可那份心意依然那样模棱两可,只是“特别”而已。 乌霖把装着小铁片的玻璃瓶放在了一边。 时至今日,就算舒与给她看的是撕心裂肺的真心,她也不会再去找他。 并不是时间流逝的错,更不是寄居蟹的错。 ——说到寄居蟹,它已经失去了家,在这个事件里付出得太多了。 “他该感谢寄居蟹,不然我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他。” 在现在的她看来,这本来已经变成了一个俗套又令人无语的故事,却因为借给寄居蟹十年,忽然变得煜煜生辉起来。 瓶口那被蟹钳磨得光滑的痕迹可爱极了。 就像姜幽喜欢的装花的玻璃瓶一样。 休留听完乌霖的故事,走到窗边,扣上面具:“谢谢你的故事。” “你要去见她了?”乌霖问。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