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书中的时间线,这段时间苍云门已逐步整顿好内务,魔族退至界河以西,自知无力再战,与中州签订休战协约,不再踏足中州半步。至于那些流落中州没来得及回去的,魔尊不再干涉,是死是活就看自己的是强是弱。 苏焕为了魔族大业在苍云门兢兢业业潜伏一年多,大战中却被打成重伤留在了中州,看来魔尊对这个棋子一样的女儿也没有多深的感情。若是按照原剧情死在伏魔寺也就算了,如今她逃过一死,却只能依附他人勉强苟活,有家不能回,比死了也好不到哪里去。 拿到庇水珠后,游幕云因有任务在身,半道与他们分开去了别处。游逸尘在般若山庄晃了一晃便不见人影,喻念安又成了个整日无所事事的闲人。 冬去春来,一晃就到了三月。 天气转暖,喻念安找木匠定制了一把宽大的躺椅摆在院中,闲来无事便上去躺一躺。院角有一棵高大的梨树,枝叶交叠成伞。春日花开,洁白的的梨花攒在枝头,风过时纷纷扬扬飞泄如雪,清苦的花香似有若无,无处不在。 般若山庄本是酒庄,庄里好酒无数,喻念安不懂酒也不爱酒,平时不大注意这些。现在看着院中繁盛的梨花,忽然想起七娘以前提过的杏花酿,觉得十分应景,便想着讨一点来尝尝。 七娘似乎不太喜欢阳光,屋子里挂着层层的纱幔,阴凉舒适,氤氲的香气隐隐浮动着。喻念安平时不大到她屋中去,这次一来,却见屏风后面挂着一幅画。 画中是城郭一角,房屋零次栉比,楼台错落有致,视野最近处是几株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木。画中无论是近处的森林还是远处的城郭中都点缀着一团一团的绯云,似花似雾,将整个画面存托得如梦如幻,不似凡境。 这幅画她刚到般若山庄时无意中见过一次,当时她还很拘谨,没有多问。后来这幅画却不见了,大概是七娘怕引起怀疑收起来了。 “好看吗?”七娘提着两瓶酒从外面进来,见她看着画出神,走过来问道。 “很美,这上面画的是南镜吗?” “是啊,这是穆野,南镜的都城,也是我们长大的地方。”七娘望着那副画,眼神有些眷恋,“以后若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好啊。”喻念安想到小说的结尾,他们这一群人最终都没能再回南镜,心里忽然不是滋味,又想起在书中她的名字一直是姽婳,便换了个话题,趁机问道:“七娘……是你的真名吗?” “为什么这么问?”七娘有些奇怪,转头看着她,妩媚的眼睛里闪着少女一样娇俏的神采。 “……没什么。”喻念安尴尬地笑了笑,“就是觉得七娘这个名字像是化名。” 七娘走到窗前将纱幔挽起来,让外面的阳光漏进来一些。 “我本名姽婳,只是大家常叫我七娘,我都快把原来的名字忘了。”她回过头笑了笑,“家中行七,所以从小就被家里人唤作七娘。” “你的兄弟姐妹都长得像你一样好看吗?这么多人,家里一定很热闹吧。”喻念安默默惊叹了一声,“他们现在在哪儿?还在南镜吗?” 七娘的笑容慢慢淡去,望着窗外,喃喃道:“他们现在在哪儿呢?如果还没转世的话,应该……还在南镜吧。” 喻念安没想到七娘还有这样的身世,赶紧道歉:“抱歉,我……” “没什么,都过去一百多年了,那场变故发生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说实话,我都已经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了。”七娘摇摇头,将桌上的两瓶酒拿给她,“喏,你要的杏花酿。” 楸漓说过一百多年前南镜发生过一次很大的灾难,死了很多人,七娘的家人也是在这场灾难的受害者吗? 南镜的内情或许是影响整本书剧情走向的关键,但是喻念安作为一个外人,这种伤心事别人不说她却不好多打听。于是便道了谢,没话找话地聊了几句别的。 回到院中,她的大逍遥椅上已经躺了一个人,喻念安愣了一下,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游逸尘就这么静静躺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丝缎一样的黑发顺着躺椅边缘流泻一地,雪白的花瓣随风飞舞,无声落在他身上。 她蹲下来,拿手指拨了拨坠在他腰间的银饰,两颗精巧可爱的小狐狸头微微晃动着,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奇怪,那种银铃一样的声音究竟是怎么发出来的? 研究得正起劲,忽然感觉头顶有一道目光,一抬头,便对上了那双墨蓝的眼睛。 “……” 喻念安站起来,尴尬地笑了笑:“好久没见你了,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游逸尘眨了眨眼睛,愣愣地看着头顶不断飘落的梨花,那神情看起来十分温顺,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