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杏和同喜走进了客栈,长青才慢慢的转身离开。 同喜小声问:“少奶奶,你们打算在这客栈里办婚事啊?” 许杏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道:“先不要说,看范大哥怎么安排吧。” 同喜点头,虽然好像还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是因为已经到了房间门口,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路上车马劳顿,大家也都累了,好好休息了一晚,才在同文的陪伴下上街去转转。 因为有长青即将出京这件事压在心里,金氏并没有很多闲情到处看,而范守业则是问了花石市的位置,自己去考察市场了解行情去了。许杏想得更多,一会儿想着要办婚礼的话自己得做什么准备,一会儿想着长青如果真的带自己一起赴任,他们得带些什么走。唯一有心思东张西望大开眼界的就是赵氏了,同文很快就看出来,也只好主要跟在她身侧,替她讲解介绍,省得她大呼小叫引人围观。 下午长青从衙门回来,在饭桌上就扔下了一个大雷:“奶奶,爹,娘,我问了不少人,特别是对那边了解的人,他们都建议我带着家眷去上任。那边女子抛头露面的多,许多事情男人不方便处理,都是县令夫人出面,所以我打算和许杏正式把婚事办了,然后带她同去。许杏,你可有异议?” 许杏眨眨眼睛,这人还挺会装的,借口也找得冠冕堂皇,果然读书多了心眼儿就多了。她“啊”了一声,没有回答。毫无心理准备的话,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在座的几人倒没人惊讶。 这种明着耍花枪的感觉还真有趣啊,许杏心里暗想。 赵氏第一个不同意:“那怎么行?就在这儿?也没地方请客啊?” 金氏难得的表态支持儿媳妇:“是啊,哪有这样办婚事的呢。”她如今也不敢奢求什么千金小姐孙媳妇了,一个许杏都让她拿捏不住,更别说高门大户的人家了。她这会儿是真的觉得此事草率,太过简陋。 范守业倒是一副儿子前程为重的姿态:“你说得也有理,只是终归不大妥当,家里的人都不齐,三书六礼也不全,这如何能办人生大事?这传出去,知道的是你急着上任,不知道的,还当我们做亲长的不慈呢。”这些话本就应该赵氏这个当娘的说,可是她根本上不去台面,只好自己这个当老子的来说了。 长青微笑,可是若是仔细看,就能看出几丝嘲讽:“家里的人?祖母爹娘都在,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哪里还有什么不齐的家人?若是族人乡亲或是亲戚什么的,爹爹和奶奶大可回乡之后再请酒宴客,毕竟是朝廷的差事,大家伙也不会不满的。至于三书六礼,确实是有些仓促了,不过找个官媒来操持,我再请翰林院的王大学士来做个主婚人,也就够了。” “那这……许杏是童养媳,就不用下聘礼了吧。”金氏又道,“这要在咱们乡下,哪有那许多讲究,请几桌酒席,拜个堂就是了。” 许杏安静的低着头。这种场合没有她说话的资格,要不说这时代女子地位低下呢,尤其她还是个冥婚抬进来的童养媳。 长青看一眼许杏的发顶,面容严肃起来:“有官媒和王大学士在,若是没有聘礼,须不好看。就算他们都知道咱们是乡下人家,不会苛求,可不拘多少,总是要出些的。我知道家里的情况,我自己的俸禄总共攒下来二百两,就当聘礼吧。左右成了婚就走,田宅之类一概不用置办了。” “你有二百两银子?”赵氏拔高了声调,“都给许杏?” 金氏拧起了眉毛,好一会儿才道:“要这么说,许杏也得有嫁妆才是,可是她当初可是净人一个来的咱家。” “奶奶莫不是忘了,她有作坊呢,那可是她自己一手一脚建起来的,不是咱们范家的东西!家里的田地宅院也是她置办得多,范家可没出银子!那时候咱们可也没说不要!这些年来,许杏没吃范家的,身价银子也给了,她给咱家的只有多的,没有少的,这可跟一般的童养媳不一样,咱们没‘养’她!”长青这话像无形的耳光抽过来,让金氏无比气恼,却又发作不出来。 赵氏还在问:“儿子啊,你啥时候攒出来那么多银子的?不是说俸禄不高吗?” 这时候谁还有心思算计这个呢,范守业就道:“那个作坊是她的,咱们没人打它主意,再说就算弄过来也干不了。许杏,你这就一两天就算算自己能拿出多少钱,好歹跟媒人要说明白。长青啊,等会你上我屋来一趟,拿五十两银子。我没寻思你要办婚事,没带多少钱,这些凑合着办桌酒,给媒人包个红封吧。” 依范守业的财力,做了官的嫡长子成婚这样的大事,他拿出几百两也是应当,但是他只肯出五十两。长青心中冷笑,面上却道:“谢谢爹,大约是够了。” “哎呀那咱这来前做的衣裳还行不行?够不够喜庆,是不得再做两身红的?”赵氏盘算起来,“那喜糖喜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