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赵氏大惊,“真是三百?” “您小声些。”许杏摇头,“往那边走,我得去货栈买酒曲。” 到了货栈,老板娘给她称了一斤酒曲,算账的时候收了她二十四文钱:“你搁在我这儿的那些淀粉卖了,你下回再做了还给我送来些,慢慢地卖,能卖掉。” “那敢情好,今天本来是送点儿酒来给您瞧瞧的,没想到在刘记酒楼就都给卖了,等下回给您送来些。”许杏笑着说。 “好好好,老刘要是说好,那就准是好的,你们回去多做,让我也沾沾你们的光,发财。”老板娘一脸喜气洋洋。 因为有赵氏在,许杏没跟长青商量这些钱怎么分配。他俩没说话,就赵氏一个人说得热闹:“早知道这酒那么好,就多留下点儿了,你爹爱喝酒哩。” 许杏心里摇头。 长青也不接茬。 过了两日,许杏在检查的时候发现,后来发酵的那坛酒应该也好了,便又一次重复了蒸馏酒的流程,得到了二斤精酿酒。因为分量轻,她自己就能抱着坛子送去镇上,自然就没再让金氏跟着了。 货栈老板娘就按照刘老板给的价格收购,给了许杏五十文钱。许杏手里连之前的十文,一共有三百三十六文钱,回到家里,她就取了三分之一给长青。长青只留下零头,把一百文钱交给了金氏:“是许杏酿酒挣的,还得留一些当本钱,先拿这些给您,咱们买粮食用。” 之前金氏拿了钱,算是把红薯卖给许杏,其实还是她自家的收成,她虽然乐于见到钱,可并不意外,今天就不一样了,这完全是许杏额外创造的价值,金氏也十分高兴,并不计较她手里留下一部分:“留本钱是应该的,让她好好干,攒了钱你好读书。” 长青也不多说,应了一声。 许杏不知道这些,回家找老太太申请两百斤红薯的时候,发现老太太还是很大方,并不发愁粮食不够的问题,等听到赵氏说“都用了才好哩,换了钱买米买面,省得吃那东西”的时候,她才明白缘由。不过她跟长青约定的就是赚了钱给他三分之一,至于他用这个钱读书考学还是贴补家用,那就由他自己决定了。 处理完两百斤红薯,淀粉晾上,渣滓发酵上,家里的三个粮食坛子也就都用上了,许杏打算休息两天,正好要过清明节,家家户户都上坟祭拜,也没多少人有心思去买卖东西。 范家当前最大的事就是迎接范守业回家。 虽然在许杏看来,长青的这个父亲就是一个精明到自私、对家人并不怎么负责人的人,可架不住家里的两个女人望穿秋水,仿佛过节一般的做着准备。 清明节前一天,范守业终于回来了。 因为许杏没有出门,所以第一时间见到了这位“公爹”。跟儿子相比,范守业可以说是长相平平,中等身材,有些发福,眼睛不大,脸盘很宽,很像金氏,由此可见,长青眉眼清秀,文质彬彬,还是随了母亲赵氏的好相貌。 见到家里多了个人,范守业也很不客气:“这丫头谁啊?娘,你买丫鬟了?” 等到金氏和赵氏你一眼我一语的说起正月里长青的那场病和许杏的来由,他就皱了眉头:“这你们也信?快别弄这些事儿,把那丫头送回去吧!”他在外头走南闯北的,自然是不信村里神婆那一套的。 “二弟啊,可不敢送回去,我这大侄儿媳妇有能耐着哩!自己琢磨着都能酿酒挣钱啦!”范氏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回了娘家,一进门正听见说要把许杏送回去,她马上就开腔了。那五两银子的事儿现在还没人知道,要是二弟发了话,家里真的办了,她就露馅儿了。 “酿什么酒?”范守业好酒,听了这话倒是起了点儿兴趣。 赵氏已经一溜小跑去了厨房,抱着小酒坛子就进了堂屋。金氏过日子仔细,从前儿子在家的时候喝酒剩下的酒坛子她都留着,正好许杏酿了酒,她就把留下来的一斤多收了起来,没想到赵氏把藏酒的地方记得这么清楚,她白了儿媳妇一眼,没说话。 尝过了酒,范守业的语气就变了:“跟外头的好酒比不了,不过乡下地方,这就算不错的酒了,这丫头有这个手艺,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