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笑了起来,“父亲大人慧眼如矩,确实如此。此次让二郎投石问路,然后看执棋各方如何反应才是目的。” 谢父担心幼子,“温氏武功虽弱却仆役成群,你可向二郎交待多带些人手?” “父亲放心,二郎满师下山,再者他不是带了李家小娘子同去,他二人联手放眼金陵能让他俩吃亏的难有。” 谢父哼了声,用手指着长子,“你啊你,连兄弟也要算计,难怪外间送你个称号——谢狐。” 谢衡笑道:“狐狸这种动物极其聪明,儿子只当父亲在夸我。” “谦受益满招损。”谢父半真半假地白他一眼,“听说你最近忙着整理关于流民与土地的奏疏,可有此事?” 谢衡严肃起来,“国内流民遍地匪患四起,新军剿匪虽首战告捷,但堵远不如疏,儿子结合流民日回月徙去来纷杂,为明考课定税收,划定国内州、郡、县域,按实际居住地编写户籍,同时将此次新军剿匪中夺得的农具和有小恶的劳动力用于开垦荒地,实行屯田,以解决来年的粮食问题,而散落各地的大批流民可编成组,由朝廷提供土地、种子、及部分农具,由他们开垦耕种,获得的收成可由国家和屯田的农民按比例分成。” 谢父缓缓点头,“嗯想法不错,你这是在古人屯田制的基础上与时俱进又有创新。” 眼见谢父起身,谢衡伸手去扶,“身为晋人,儿子也想为国家尽一份力。” 谢父沉吟,“想法不错,你尽快将这奏疏写出来,由我亲自交予晋帝。” 说话间府中下人叩门来报,浔阳县主登门拜访府君和夫人。 谢父愣了一下,“她昨日不是来拜访过,今日怎么又来了?”交待将人迎进花厅。 下人走后,谢父看向谢衡,叹了口气,“可惜怎么没人来找你,你比二郎大了八岁。” 谢衡装傻不接茬,谢父摇了摇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大郎既被坊间称作谢狐,想来解决今日的小麻烦自然不在话下,为父信得过你。” 谢衡笑着无话可说,他坑二郎,父亲坑他,相当公平合理。 司马佳君听闻谢戡不在,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再听说李家娘子与二郎同往,一张俏脸再绷不住笑,瞬间垮了下来,略坐一坐便起身告辞。 待她出府坐上马车,派去向谢府仆役打探消息的仆从回来告知,谢二公子估计去了温府。 司马佳君当下毫不迟疑,即刻命令车夫赶往温府,当王府的马车驰向钞纸巷之际,谢戡与李逍已来到了临风楼。 谢戡听说临风楼乃温莘良最爱,他不是在临风楼便是在去临风楼的路上。 李逍奇怪他们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楼,而是爬上屋脊,“阿戡,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楼里飘来一阵阵饭菜香气引人垂涎。 天边落日低垂,街上华灯初上,飞檐翘角上坐着的谢戡轻声道:“快了,再等一会,最多一刻钟。” 还要一刻钟,李逍崩溃了,“我快饿死了,我们为什么不能进楼里等,教训温莘良没必要吹冷风,进去边吃边等不行吗?” 谢戡有些为难,“楼里不太方便,我不会害你。再者楼顶视野宽阔,居高临下一览无余。” 李逍的脸都快被四月的春风吹硬了,她不理解谢戡的行为加之从不循规蹈矩,当下身形一错使个倒挂金钩挂在屋檐下,“阿戡你不想进去,那我进去给你拿盘点心出来。”翻身入了楼。 谢戡阻止她不及,犹豫了一下也一个旋身翻入。 李逍入得临风楼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放眼望去到处亮闪闪金灿灿,空气里弥漫着混合在一起的各种香,她目不暇接看什么都新鲜。 谢戡拉住她手臂嘱咐道:“别到处乱跑。” “这是哪里?这里好漂亮!” 谢戡语塞,“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出去。” 李逍不想走,前方不远站着的女郎不经意望过来,瞧见谢戡整个脸色都亮了起来。李逍见她身姿阿娜地扭动,然后自己被谢戡轻推在身前。 女郎扑了个空回身对他频频抛媚眼,李逍赞叹此女睫毛好长。 谢戡拉着她晃过纠缠的女郎往楼下走,她一边下楼一边四处张望,一双眼睛浑不够看的,周遭茑歌燕舞,到处金壁辉煌。 她再次好奇问:“阿戡这是什么地方?这些娘子闻起来都好香。” 外间月上柳梢头楼里人约黄昏后,随处可见一对对一双双红男绿女。 聪明如她有些缓过味来,“这里不会是传说中的秦楼楚馆吧?” 谢戡侧头瞅她一眼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拉着她快步往下,不想走得忒急与拾级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