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见女婢熟络道:“旁人说看见慧儿了我还不信,你们是来寻我的吗!怎么只小乙你一人在此,慧儿呢?” 名唤小乙的女婢看见他皱了皱眉,“遇见公子纯属巧合,还请温公子勿直呼我家女公子闺名。” 李逍见谢智去了许久,又听见门外人声不断,遂起身走到门前,越过谢智的肩膀探头往外看,没想瞧见了熟人,红着脸的温莘良正与一名锦衣女婢说话。 “慧娘在哪个雅间?她想喝茶我带她来便是,怎好让她一个人跑出来。” 小乙冷淡道:“我家女公子想去哪还要征得温公子的同意?” 温莘良脸上堆着笑,“小乙不要误会,温某怎敢限制慧娘的行动,不过是担心她而已。桓大哥让温某照顾慧娘,温某必然要亲力亲为,若行差踏错如何向桓大哥交待。” 小乙嘴角挂着丝冷笑,“温公子休要拿我家公子说事,公子与女公子乃同胞兄妹,温公子只是个外人。” 温莘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那是那是,温某自然清楚。” 小乙淡道,“谯国桓氏累世公卿,女公子的未来夫家也只能是簪缨世家。” 温莘良的笑容渐渐淡去,脸色愈发红了,转瞬又笑道:“小乙姑娘想多了,我是为你家女公子安危着想。”冲跟来的随从一挥手,“这里人多眼杂,容易冲撞了桓家娘子,你们去将人请出来送回桓府。”说着便去推附近雅室的门。 他一间一间推开二楼雅室的门,到第三间时,小乙挡在门前拦住他道:“温公子,没有女公子的吩咐你不能硬闯!” 门外的喧闹终于引来里面人的注意,王勉走到门边探头询问:“怎么回事,何人喧哗。” 李逍原觉得女婢小乙看着有些眼熟,此时终于记起回金陵途中从山匪手中救下的桓氏女眷,小乙便是当时送金锭的女婢。她对出手阔绰的桓慧儿印象尚可,眼见她的女婢被温莘良推到一边便有心出头。 此时隔壁雅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位云鬓高耸华带飞髾的贵女缓步迈出,她表情极淡地看了眼温莘良,“何须拉扯,说话便是。” 温莘良讪讪地笑,“女公子果然在此,温某就是担心,不会,怎敢拉扯小乙姑娘,不过是关心则乱。” 小乙甩开他拉住自己的手,冷哼一声白了他两眼退回到主人身后。 桓慧儿:“兄长不过随口一句嘱托,没想到温公子如此尽职尽责。今日我出来会友无需温公子陪同,温公子请自便。” 李逍认为温莘良属赖皮狗的,人话已至此,他依旧纠缠不休,“慧娘,茶楼这种地方最是鱼龙混杂,若叫人不小心冲撞了你,我回去如何向桓大哥交待。这样你会你的友,我就在边上陪着绝不影响。” 面对死皮赖脸的温莘良,桓慧儿自恃身份不便出言斥责,李逍就无需过多顾虑,“喂,你有点眼力见行吗,人已经出言拒绝,你怎么还好意思赖着不走。” 面对半路杀出来的李逍,上一瞬还满脸堆笑的温莘良立时沉下脸来,皱眉问:“哪里来的野小子,这里轮的着你说话?” 他的随从上前出手推搡,“我家公子让你滚。”下一刻那人连李逍衣袖还没沾上便稀里糊涂摔倒,捂着鼻子直哼哼。 谢智一旁竖起大拇指,“逍姐威武。” 喝了半醉的王勉睁大了眼睛,指着与人切磋的李逍问谢戡:“她除了女扮男装,还会武!这门亲戚以前怎么不见多走动?” 门外动静越闹越大,雅室里的人只要没聋都听见走了出来,郑渊、司马汲等纷纷与桓慧儿见礼。王迁对仍坐着的谢衡道:“人娘子来见你,难道你还要避而不见?” 谢衡苦笑,“王兄知我无心,何必做出让人误会之事,耽误了人家。” 王迁:“人桓家娘子有情有义,对你又情有独衷,我就奇怪她看上你哪了,你还瞧不上人家?再者她又没做错什么,于情于理起码的尊重你还是要给的。” 走廊上温氏随扈全不是李逍的对手,被她揍得哇哇乱叫,王勉不嫌事大地在旁抚掌叫好,“刚才这腿踢得漂亮!” 温莘良气恼,有些狗急跳墙,“天子脚下京畿重地,你们这些人是想造反吗!慧娘与我回去,这些人来者不善,小心他们伤着你。”说着便要去拉桓慧儿的手。 桓慧儿没想到他敢如此行事不由愣住,突然有人斜刺里走过来挡在她身前,“温公子逾矩了,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谢戡瞥见桓慧儿仰望兄长背影的目光深情款款,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惹人嗟叹。 王勉对他挤眉弄眼,无声道:“谢大哥遇上情敌了。” 谢戡不以为然,温莘良何德何能,可与兄长一较长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