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峨嵋派拽什么拽……这里是晋国,是铃州……” 擂台边观战的南朔侯秦牧因本届武林盟主让陆畅夺去心里颇为不爽,想他辖下举办武林大会却让个仇池人夺得武林盟主,中原武林当真没人了么! 秦牧将细瓷的茶盏放在小几上,身后副将乃秦府家臣,对主人的性情了解于胸,当下往前一步道:“禁声!”一旁的侍卫也同时呵止众人的吵嚷。 眼见官府发话,人群逐渐安静下来。 秦牧来到台前,照例先说了些场面话,什么铃州武林大会办得如此成功多谢各路英雄捧场,什么峨嵋派诸人从仇池千山万水前来比武难得这份执着,接着他话锋一转,“江湖豪杰拥护武林大会,积极参与其中自是认可它的公正与权威,因为武林盟主是无可争议的天下第一。武林大会的规矩向是有人挑战就一直打下去,不然便算自动放弃盟主之位,由挑战者继承。” 徐三鳌见他明显偏袒挑战者,激动道:“这是什么话?!我家掌门明明赢了比武,不屑这丫头挑衅便算她赢了,这是哪里的规矩?!刺史大人处事不公辨事不明,分明拉偏架叫人不服。” 副将手按刀柄怒叱:“放肆!” 秦牧笑着慢悠悠道:“武林大会比武的宗旨——强者恒强,从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陆掌门的武功若真是天下第一,又何惧这位女侠的挑战。” 陆畅涵养颇佳,脸上竟然一直挂着笑,他身旁的徐三鳌大嚷道:“我家掌门岂会怕这丫头,只是我家掌门何许身份,与这来历不明的丫头比武岂非降格。她既要比,由我徐三鳌来会她。” 台下嘘声一片,“谁要和你打,没听说过徐三鳌,下场让陆畅来。” “人家女侠要挑战得胜者,你一路过关斩将最终赢了比武么!大言不惭。” 人声鼎沸之中,高台之上,前来挑战的女子右手轻轻抖落布巾,一把磨得锃亮的柴刀显露人前。谢智一见那刀惊得差点叫出声来,连忙用手捂住嘴,另一只手连指向擂台。 白虹不明所以,皱眉看他。 谢智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压低了声音,“那……上面……那是逍姐!” 白虹一脸的不信,台上女子完全与李逍长得不同,眉目疏淡分明陌生得很,谢智不说他根本认不出来,仔细再看又觉得她的身形确实与李逍相似。 “我没看错,也没乱说……她手上那把刀昨儿下午我和她一起买的,花了一两八十文。” 白虹望向擂台一脸不可思议,“李师妹就凭把一两八十文的柴刀挑战陆畅,岂非胡闹!” 擂台上李逍将手中柴刀挽了道刀光,冲陆畅双手一抱拳,扬声道:“在下昆仑派弟子遥,今日向峨嵋派掌门讨教几招,望陆掌门不吝赐教。”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闹哄哄的会场不一会安静了下来,再一刻又被嗡嗡私语声覆盖。 热闹年年有今年尤其多,峨嵋、昆仑派弟子二十年后相继出山,昆仑派弟子当众挑战峨嵋派掌门,这种百年难遇的奇闻逸事让自诩江湖百晓生的吕仲忙的手写不辍、奋笔疾书。 陆畅推开身前愣住的虬髯汉徐三鳌,上下打量李逍,“你是昆仑派弟子?” “正是。” 往擂台方向挪去的白虹和谢智被前拥的人群裹狭着脚步,白虹心里着急,但此刻上去将李逍拉下来已然不及,没办法他只得时刻关注事态发展见机行事。 谢智被挤得脚要离了地,他紧张地咬着指甲不时往上望,紧张之余又有些兴奋,站那上面挑战的不是旁人,是他逍姐。 三十年的时间比武大会无人挑战准武林盟主,端是站在台上的这份勇气便值得伸出大拇指夸一声。徐三鳌称秦牧偏颇其实没错,不是谁都可以作为挑战者登场的,自然需要一定的资格和能力及得高望重的保人作保,不然谁都可以挑战岂不是乱套了。但此次大会的得胜者乃外邦仇池人,在铃州刺史故意放水的情况下现场都等着看峨嵋派的难堪和尴尬,起哄得多却无一人对李逍作为挑战者的身份提出疑异。 陆畅惊讶过后很快便镇定下来,心中纵有疑惑却等拿住这丫头再做计较,他轻摇折扇一脸温和地望向李逍,“遥姑娘年纪尚轻,陆某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刀剑无眼,你想要这武林盟主的名头,陆某让给你便是。” 李逍咧开嘴笑,“陆掌门好大的口气,这话说得便像铁定赢我似的,可惜昆仑派并不擅长嘴上功夫。”手握柴刀挥了两下,冲对面陆畅道:“陆掌门,咱们闲话少说,拳脚功夫上见真章吧。” 陆畅微笑着摇头,“考虑到你我两派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陆某出自一片善心,遥姑娘若有想法不妨直言告之,陆某自会尽力帮衬,何必打打杀杀,伤了你我于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