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江拾月跟陈厂长又返回了黑市。 除了乔四爷没人敢吞下这么多新潮的改版衣服。 乔四爷似乎正打算外出。 江拾月在后墙上那道打开的暗门上落了落,总算知道为什么每次来黑市都看不见乔四爷他们进出。 原来人家根本不走正门,而且这里充其量就是个前院。 乔四爷明显对落荒而逃却又去而复返的江拾月更感兴趣,挥挥手轰走一脸委屈的跟在他身旁的女人,退回来坐在沙发椅上抬手示意江拾月跟陈厂长坐。 江拾月跟陈厂长没坐,他们站在乔四爷对面想着早说完早离开。 等江拾月说完诉求,乔四爷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知道你胆子大,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两千套工作服卖给我,你也真敢开口!我长得像夯客吗?” 夯客,在这边是傻子的意思。 江拾月:“……” 至于笑得想听见笑话一样? “对不起。乔四爷,是我们想差了。我们这就走。”陈厂长捏着江拾月一点儿衣袖边缘用力往外扯。 江拾月低头看了眼陈厂长发抖的手,没动,又转头面向乔四爷,“乔四爷,我回来是因为觉得您是一个一言九鼎的汉子。你说过,我改的衣服,有多少你要多少!这两千套我负责改,您呢?收不收? 当然,我江拾月也不是占便宜没够的人。四爷你收了这两千套衣服,咱们合伙做一笔生意怎么样?” 陈厂长吓得身上冷汗起了一层又一层,又不好拦江拾月,只能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让她走。 厂倒闭了,最起码大家都还活着。惹恼乔四爷他们可能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乔四爷没说话,盯着江拾月看。 江拾月明显感受到了很强的压迫感。 原来这就是乔四爷的气场。 确实很强。 身边的陈厂长好歹也是一厂之主,都站立难安,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帕子,一遍遍的擦汗。 可惜,她是来自五十年后的江拾月,她在谈判桌上见的都是动辄身家多少亿的总字头客户,若论气场,真没有比乔四爷差的。 江拾月自己也是总字开头的,只是这会儿形势比人强,乔四爷是爷她什么也不是。 尽管这样,江拾月还是不闪不避跟乔四爷对视。 良久,乔四爷终于开口:“你先说说,跟我合伙做什么生意?” “牛仔服。”江拾月言简意赅道。 牛仔裤早就有了,但是真正进入国内流行起来还是改革开放以后。 目前一些发达地区已经有零星的牛仔裤进入市场,供不应求。 至于牛仔外套什么还略晚一些。 乔四爷 目光闪了闪,坐直了身子,狐疑的目光在江拾月脸上来回扫。 陈厂长小声对江拾月道:“我们厂没有牛仔服啊!” 他们只卖工作服。 “但是你们做工作服的布料里应该有劳动布的吧?” 陈厂长点头,“对!” 工作服也有三六九等。 在银城,工业口的厂子才会发劳动布的工作服。而穿劳动布的工人在工人里面又像高人一等似的,算是正宗的“工人阶级”。 其余像商办工厂类的都是平纹布;卡其布的工作服。 陈厂长他们虽然生产过一部分劳动布的工作服却更难卖出去。 大厂不要,小厂买不起。 他不明白,江拾月问这个做什么? 乔四爷猜出江拾月的意图,“你想把劳动布的工作服改成牛仔服?” 江拾月点头。 陈厂长脸色大变,忙摆手,“不不不,我们不改,不能改!”也不敢改。 有句歌词“著起牛仔裤,等于认M帝做契爷。”意思就是穿牛仔裤就是认漂亮国当干爹。 直白说,穿牛仔那就是搞资本主义,会被抓起来的。 乔四爷指了指陈厂长,问江拾月,“你确定让我跟这样的货色合作?”又转脸对着陈厂长一脸嫌弃,“什么年代了说句牛仔裤都能给你吓尿裤子!你好歹大小也是个厂长,就这点胆量?还不如人家一个小姑娘!难怪你们厂开不下去!” 陈厂长:“……” 气愤地张了张嘴,又不知道也不敢骂乔四爷什么,只能又闭上嘴。 乔四爷见状不但不收敛反而又朝陈厂长补了一刀,“烂怂!”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