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黎语颜抹药膏的手指一顿。 夜翊珩感知到了,激将道:“你怕了?” 她逞能:“我怕什么?” 同睡一床就一床,他又不能对她做什么。 在伤口上又抹了一层药膏,黎语颜拿起新的纱布帮他缠绕上,两只小手交替伸到他跟前,一圈又一圈。 她这般缠绕,像是若即若离的拥抱,夜翊珩双手不自觉地紧握。 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她身前若有似无地往他背上贴来。 每缠一圈,就贴一次。 背上有三处伤口,这完全不影响他的感官。 相反感觉异常清晰…… 忽然想到在皇宫湖水中看到的场景,那时她的衣领子层层叠叠地全都堆在纤细的腰间,那身前…… 夜翊珩命令自己,此刻千万别动情,寒疾还在发作,再加一层,他真成了她的累赘了。 捏了捏拳,他拼命克制。 越是克制,时间过得越慢,感官更是灵敏到极致。 好不容易,终于缠好,她拉着纱布一头,让他转过身来,在他胸前细细打了个结。 他这才松了口气,忙将衣裳穿上。 见他穿衣速度快得好似怕她轻薄了他似的,黎语颜忽然放松了下来。 瞧他的神情,定也不愿与她同睡一床的。 如今逃难在途,事急从权,不就同睡一床么? 将他当成姐姐,亦或同性室友,这个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思及此,她脱口而出:“姐姐,我去趟茅房。” 夜翊珩正在系带,猛地听到这般称呼,惊愕得手抖:“你唤我什么,嗯?” 尾音拖长,满是不可置信。 黎语颜拍了一下脑门,昨夜一宿没睡,今日走了一天路,她脑子转得过了速,将想的直接说了出来。 待反应过来,她唇角噙着笑,讨好地道:“你长得这么美,方才猛一看,好似见到了美人儿,我这才……” 夜翊珩微眯了眼,直觉告诉他,这丫头心里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系好衣带,他起身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唤立羽!” 压迫感自头顶倾泻而下,黎语颜佯装打了个哈欠,转身欲走。 却不想被他拎住了后领子,一截白皙的脖颈露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的手指收紧,眸色微敛:“唤不唤?” 黎语颜侧头,拧着黛眉,不好意思地道:“我内,内急。” “嗯?” 单一个字,气势尽显。 大有她不唤,他不放她的意味。 黎语颜抿唇半晌,深吸一口气,终于轻声唤:“立羽。” 夜翊珩冷峻的面上浮现一抹轻笑,被她这么唤,心情莫名地好。 若能从她口中听到她唤他的名字,非连名带姓的那种,估计心情会更愉悦。 等他有了字,再让她唤他的字,那时感觉大抵会绝好。 不再计较她方才口误唤他“姐姐”,夜翊珩放开她的衣领,拿起桌上灯盏,清了清嗓子:“我陪你去。” 黎语颜浑身一抖:“不好吧,我自个去就成。” 说话时,伸手去拿他手中的灯盏。 他将灯盏移了移,轻咳一声:“我也要去。” 黎语颜窘得要死,这种事情,男女能一起去吗? 又不是现代上学时,跟要好的同学在课间一起约着去厕所。 方才她只是唤了他一声“姐姐”,他凛冽的气势一下就出来,倘若她将他再度当成女子,一起去茅房,若被他知晓她的想法…… 他会不会杀了她? 届时,他定认为,在她心里,他与松果一样。 身为男子的自尊心,他定会对她的脖颈下手,咔嚓,颈骨捏碎。 因为缺觉,黎语颜越想越乱,小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纤细的脖颈。 瞧出她的窘迫,夜翊珩又轻咳一声:“大娘不是说了,山上有野兽出没。” 黎语颜摆手:“不成不成,今夜同睡一床可以,去茅房绝不能一起!” 她说什么都不同意。 无奈之下,夜翊珩道:“我先陪你过去,把灯盏放下,我回房,如此可好?” 闻言,黎语颜这才点了头,又不放心地确认:“那等我回房,你再过去?” 夜翊珩颔首:“嗯。” 瞧他神情不似作伪,黎语颜这才放下心来。 解决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