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那侄儿治好,害你不能将鲁小公子除之而后快,所以记恨于我?” 鲁国公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怒视虞昭,“贱女可敢!” 萧承安心中难掩愤怒,他骤然开口,“虞小娘子一个清清白白的少女,却被鲁国公污蔑成花柳巷之人,这等话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出去,虞小娘子若是找不到婆家,你要赔她多少金山银山才能做补?” 他说完就有些后悔,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非要帮虞昭说两句话! 萧承安没什么表情的闭上嘴,只是看向鲁国公的视线愈发冰冷。 鲁国公脸色愈发阴沉起来。 王诃冷着脸站出来,声音含冰,“鲁国公,这是在大明宫,昭姐儿清清白白,你却故意污蔑,是在欺负昭姐儿没了父母,也没了依靠?” “公道自在人心,她有没有做过她自己心里清楚!” “呵,鲁国公竟也知道公道自在人心?”王诃耻笑出声,“鲁国公可别忘了,当初虞怀玉还在时,你在他面前,可是连句脏话都不敢说,如今仅凭臆测诽谤怀玉之女,你恐怕就是在寻私仇!!” 王诃提起旧事,鲁国公脸色愈发臭起来,“虞怀玉就算没死,老子也不怕他!” 更何况他早就死了!此女三番两次坏他好事,他没将虞昭扒了衣服扔进军营让万人骑已是给她面子! “鲁况!” 皇帝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酒水洒落在地,鲁国公偃旗息鼓,闭上了嘴。 “鲁国公口不择言,罚三月俸禄。”皇帝罚完鲁国公,转而看向虞昭,将话题重新拉回来,“你且说,修缮虞宅的钱是哪来的。” 虞昭早有准备,从袖中拿出一个账本,冷冷扫过鲁国公,“民女的确年幼失孤,但民女有一个好师父。” “离开安西都护府后,我便跟随师父学医,所幸还算有所精进,民女在肃州待了八年,就在肃州善药堂待了八年。” “每次坐诊,出外诊,所赚的每一笔收入,民女都记录在册。” “我身为女医,看得了男大夫看不了的病症,肃州的夫人们喜欢我,自是赏了我不少银钱。这些年民女总共赚了八十金,一千六百两,以及铜钱若干,绫罗五匹,绢布十匹,细布二十五匹。” “除去义诊时自费药包向善药堂买的药材,日常开销外,一共结余近一百金,三百两白银,绫罗绢布皆未动,只细布用得快些,修缮虞宅的花销用度,皆是出自结余的那些银钱,绫罗布匹,我从未偷过虞侯府的一文钱。”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虞昭竟然真的赚了那么多钱。 虞昭本就有记账的习惯,这些年每一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皇帝若是不相信,自然可以根据账目去肃州查验。 当然,皇帝是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儿,劳师动众去陇右道查验什么。 虞昭为了修缮虞宅,把自己的家底儿都掏光了,如果不是萧承安,鲁老太君都给了她不少诊金,虞昭可真要一贫如洗,连家里的那些人都养活不起了。 她说得条条有理,皇帝翻看账目,瞧见虞昭竟然连去过哪里义诊,买了客栈一文钱一碗的茶水都记在上面,就知道虞昭没有撒谎。 一个女子,在孤身一人活命时找到安身立命的手段,还外出义诊造福百姓。 皇帝心中感触,又想起了虞怀玉。 他是被皇帝引为大晋第一儒将,有大才之仕,虞怀玉虚怀若谷,眼里,心里装的都是整个大晋。 当年吐蕃屡犯边境,皇帝厌烦不已,待时机成熟,御驾亲征率军攻打吐蕃。 安西都护府兵防抽调,本城兵力薄弱,吐蕃受困,便串通西突厥攻打安西都护府,围魏救赵,皇帝才得知消息,虞怀玉的急报就送到了他的桌案上。 虞怀玉在急报中写:臣在,安西都护府无恙。 皇帝心感虞怀玉与他心有灵犀,振臂一挥,直捣吐蕃大军王帐,把吐蕃大军赶到祁连山以西,再也不敢窥视大晋。 那一仗,皇帝胜了,安西都护府安然无恙,可虞怀玉与其妻却战死沙场,就连尸体都被西突厥那帮蛮子吊在安西都护府外百余里,示威般让风沙吹了一日又一日,虞怀玉与郑氏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被沙漠中无情的风沙吹成了干尸。 老安王带回夫妻二人的尸骨,皇帝看到时,险些哭断了肠。 也就是在那时,虞崇哭得不能自己,皇帝心软,才将虞怀玉这唯一亲近的旁支堂兄提爵,让他成为了虞侯爷。 皇帝想起他们夫妻的大义,再看虞昭时,便对她自强不息,心存善念的义举而感怀不已。 虞怀玉虽去,可他还留了这么一个子嗣,虞怀玉无愧于大晋,自己身为人君,又怎能亏待虞怀玉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