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蒋钦所言没有夸大,绣衣卫对许昭这位江东名士还是有非常详细的了解的。 故吴郡太守盛宪被许贡迫害时,孝廉高岱乃藏其于地方豪强许昭坞堡之中避难。 严白虎逃窜,又从富春逃到了余杭。 而许贡又与其关系莫逆。 在整个吴郡,许昭就是拥有庞大影响力的地方豪杰。 官场上无论何人担任太守,都需要与其打好关系。 阴暗面,任何亡命、游侠,在落魄之际都前去投奔,被其藏匿。 可以说,在吴郡,所有人都要给其三分薄面。 他想刺杀,就连江东之主的出行路线也能查到。 而其盘踞于余杭,县衙的政令都未必能比许昭所言有用。 但在刀剑面前,这一切还是难以对抗。面对国家暴力机器,所有反抗都被轻易碾碎。 蒋钦带了上百绣衣卫上门拿人,直接冲撞进入许昭庄园之中。 嚣张跋扈的宾客也曾拔刀,奋起抵御,但皆被绣衣卫摧枯拉朽的击溃。 数十名宾客被直接砍死于走廊之上,吓得余众纷纷窜逃,部曲皆跪地臣服。 上百名绣衣卫长驱直入,所向披靡,很快就杀至了大堂之内。 许昭却没有逃走,而是依旧坐在了主座后面,甚至严白虎也在座。 数十名顽固抵抗的宾客手持刀剑,退到了堂内,但绝对没有放下武器的打算。 十数名绣衣卫长刀染血,护卫着蒋钦走入堂内。 蒋钦面色肃杀,凛冽说道:“奸徒许昭,勾结山贼,残虐百姓,荼毒郡县,罪不容诛。今人赃并获,证据确凿,杀无赦!” 许昭面带怒色,甚至眼角都愤怒的跳动,他豪杰奋起,横行州郡多少年了! 就算是大汉天子在世,每个到吴郡、余杭任职的官员都要上门拜访,而今孙郎自号江东之主,不给自己颜面就罢了,居然还敢派兵打上门来,喊打喊杀! 真当自己软弱可欺? 许昭怒而喝道:“我是否有罪行,轮得到你们评价?强梁者不得其死,莫要以为拿了把刀就能作威作福!须知善弄刀兵者,必死于刀兵!” 蒋钦勃然大怒,这是什么狂妄之徒,什么狂妄想法? 如果己等都不能给他定罪,那天下还有谁可以给其定罪? “给我杀了他!” 随着蒋钦一声暴喝,大量绣衣卫一拥而入,屋内顿时刀光剑影,鲜血红流。 许昭的宾客绝对堪称死士,虽然战力不敌,但依旧挺剑而上,挡在许昭面前。 可以说,今日随许昭赴死者不下百人。这些死士,生相随,死相伴,已经堪称百名义士随主赴死。 “都给我住手!”刀剑碰撞中,一声大喝,中气十足,从屋外传来。 屋内众人立即向外看去,来者居然是名士盛宪以及余杭长芮良,身后还跟了数十名士人。 这喊住众人的正是盛宪,他是江东名士素有威望,只在听说绣衣卫杀气冲冲的杀向许昭庄园,他就带了数十名长吏、士人前来劝阻。 不顾屋内血腥,盛宪走入堂内,呵斥道:“许昭何罪之有,以至于你们要不教而诛!” 绣衣卫已经浴血奋战,突入人群之中,将严白虎抓了出来,就将其按在地上,长刀架住其脖颈。 不是蒋钦轻易就被呵斥住,而是对盛宪这种名士,当今天下任何人都不得不敬重。 察举制下,他的一句评价,能影响一个人一生的声望和升迁。 他一句粗鲁狂徒、血腥鹰犬,蒋钦一生的形象就定格了。 就像没有人敢呵斥北海相孔融一样,也没人愿意得罪盛宪。 所以蒋钦略微克制了杀气,说道:“许昭勾结山贼,人赃并获,论罪当诛。” 盛宪看了一眼严白虎,说道:“严白虎已经弃军而走,如今在许昭营中作客,如何谈的上勾结?否则天下诸侯,奔走者如韩馥、吕布,岂不是皆与人里应外合?” 论争辩,蒋钦肯定是辩不赢盛宪,当即说道:“我等绣衣卫有缉察群下,侦察逮捕之职,职司所在,有权定罪!盛公难道要因私废公,干预政事?” 盛宪深感厌恶,怒喝道:“你们绣衣卫深案丑诬,毁短大臣,排陷无辜。又举罪纠奸,纤介必闻。如此苛刻残暴,如何安士人之心?” 蒋钦一挥手,说道:“安士人之心,非我职责所在。为许昭定罪,我等只能恪尽职守!绣衣卫,将其缉拿归案。” “且慢!”盛宪大吼一声:“芮县君,请制止其暴行。待我去劝谏孙郎!” 芮良此刻已经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