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江畔,是绝对的军事要地,但也的的确确是空空荡荡。 以诸夏当前的开发能力,天府之国的余杭、钱塘都没能开发出来,更遑论钱塘江南岸的萧山一带。即便这里在后世天朝,是举国天下,甚至整个世界最繁华的区域,但当下,这里就是一片空荡的荒地,苍烟白露,弥望漫野,荆棘之间有虎豹出没。 唯一能展现文明痕迹的就是在远方起伏的萧山丘陵上,一座座依山傍水而建的土堡和军营。 毕竟整个会稽郡,那么大一片土地,几乎相当于后世两个省的面积,也才寥寥三十余万人。 在这個钱塘江畔,能够汇聚的人口非常有限,这使得守军甚至无法掌控整个江岸防线,直到太史慈和鲜于丹顺利登岸,才有人点起了烽火。 很快大江南岸就处处是烽火狼烟,一道道乌黑的狼烟像是湛蓝天空上的丑陋疤痕,十分刺眼,且让人不由得产生厌恶。 鲜于丹顺利跨上战马,跟在了太史慈身旁。他俩单独前来挑战,所以都是一人双马,又披甲戴盔,器械精好,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甚至仅这一身装备,就足够让会稽守军心动了。 “校尉,这么密集的狼烟,恐怕整个江南防线都知道我们俩过来了。”鲜于丹也是军魂、气质都受孙策影响,胆气十分雄壮,见到这一幕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开起玩笑:“若是对方各处守军皆知晓我们身份。我们只两骑,就得被整个江南的守军从四面八方围剿了。” 太史慈则气勇有胆略,说道:“我不惧其来,而唯惧其不来。若有哪处营垒出兵,便令徒卒缠住,我与你攀爬上墙,拔其旌旗,夺其城门。今日必使我与你以壮勇而闻于远近。” 鲜于丹算是确定了,这位校尉恐怕就是一身钢胆啊,完全不懂什么叫畏惧。两个人就敢爬营垒,杀人夺旗,放火烧寨。其他人围地用谋,他可能是以大智大勇破之。 但两人在岸边巡视了片刻,很快就发现,根本没有守军出来。 似乎这些守军完全没想过半渡而击之的打算。 鲜于丹策马从一处土坡上下来,追上太史慈,汇禀道:“校尉,我巡视了十几里,根本没有发现有任何敌军踪迹。敌军似乎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死守营垒,避不应战。我们举旗吗?” 太史慈一抬手,立即说道:“不着急,既然敌军死守营垒,那我们就继续向前看看。” 鲜于丹也是心大,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跟着太史慈就一路向前奔行,仅两个人竟然搬开了鹿角,跑到了固陵城东方。 要不是因为后面有大军等候渡江,他俩能继续跑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会稽郡粮道的位置。 这恐怕是这一战,胜负最重要的关键了。 对于会稽郡守军的这种打法,就死守城池,看起来很无赖,其实在军事上很不明智。 哪怕孙策大军攻不下固陵城,但由于吕蒙的屯田,钱塘就有十万石粮草,孙策大军围困也能困死会稽郡守军。 归根到底,这一战,会稽在战略选择上就陷入了最大的被动。 驱羸弱之兵,而迎虎狼之师,此智者不为也。 他们野战不敢打,只能死守城池,粮道自然会被孙策大军所断绝。 固陵城或许还能凭借屯粮坚守,但这些沿江土堡,绝对坚持不了一两个月。 现在就是看吴郡大军愿不愿意在这里僵持、消耗一个月了。 太史慈分析道:“如今之重,还是在于使敌不敢出城。不然我等日暮退兵,敌军夜间运粮,战事僵持,恐怕有损将军威名。” 虽说这个时代,一场围攻战打上一两个月,甚至半年一年都很正常。 但以孙郎威名,数次渡江攻城而不能克,一些人恐怕就有所讽议了。 鲜于丹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道:“那如此者上善莫过于击溃固陵大军,其下在于攻城,夺下一处土堡。” 只要能拿下一处土堡,哪怕只驻军百人,这也是在钱塘江会稽郡守军的防线上撕开了一道口子,既威胁会稽郡运输粮草,又能将己方粮草囤积于坞堡之中。只要囤积个几千石粮食,就足够吴郡大军派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入驻浙江南岸了。 如果王朗不打算坐视孙策源源不断的往江南运粮,囤积于土堡之中,就只能派军前来夺城,那可就彻底被动了。 太史慈振奋意气,说道:“此两项同时进行,举旗为号,下令大军渡江,然后我们二人前往固陵致师。” 江北岸的大军有程普、张纮帮忙调度,所以另一位司马宋谦身先士卒,率领将士第一批踏到江水南岸。 等他上岸,太史慈立即对他吩咐道:“将军队一分为三,东北大约五里处,有草洲,野草芦苇密不见人,高达数尺,可伏兵数百。命两名屯长率众伏旗于彼,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