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虎并不急于回答李新年的问题,而是慢吞吞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李新年急忙陪了一口。
朱天虎这才缓缓说道:“我刚才说了,我压根就没时间看那些病历,但我让一个信得过的手下专门认真把潘凤早期的一些病历认真筛查了一遍。”
李新年皱着眉头疑惑道:“我也大概浏览过那些病历,确实认出了几个大人物,可上面也只有病情记录,算是个人隐私,除此之外我倒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朱天虎迟疑道:“我刚才说了,我让人筛查这些病历只是想知道潘凤都有哪些尊贵的病人,完全是出于好奇心。
事实上确实有不少耳熟能详的姓名,最后主办这件事的人还特意给我列了一份表格,列出了这些病人当前的工作单位和职位。
这份表格中有大大小小三百多名官员,地域不限于本市,不仅有省城的病人,还包括一些外省外县慕名而来的病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政府官员。
实不相瞒,直到我第二次侦破骗贷案的时候,这份名单上还在位、并且颇具影响力的人物还有二三十名之多。”
顿了一下,又强调道:“我说的是有影响力的人物,起码是厅级以上,至于厅级以下的官员我都懒得多看。”
李新年一脸惊讶道:“哎呀,有这么多吗?我倒是只认出了几个大人物的名字。”说完,皱皱眉头又问道:“你说的可疑者难道就在这二三十名有影响的官员之中?”
朱天虎的烟快烧到手指头了,李新年这才注意到,急忙要拿烟,可朱天虎摆摆手阻止了他,掏出自己的烟说道:“我还是抽这个过瘾。”说完拿出一支点上,深深吸了几口,这才缓缓继续说道:
“也不能说是可疑者吧,只能说其中有个病人引起了我的关注,并且发现了诸多的疑点,这些疑点和案件并没有直接关联,但却也令人想入非非。”
“哪个病人?”李新年急忙问道。
朱天虎盯着李新年注视了一会儿,说道:“我相信你不仅仅只是浏览过潘凤的病历,起码应该仔细看过。
因为对于一个药企老板或者从事医药生意的老板来说,无论潘凤留下的药方还是病历都应该是一笔珍贵的财富。
事实上我早就听说过你和赵源蒋玉佛夫妇为了潘凤留下的这些宝贵材料只差大打出手了,所以,我认为你应该对潘凤最早的一百个病历肯定心中有数,或者起码对某几个人不会忘记。”
李新年谨慎地干笑道:“你说的没错,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要是我认识或者听说过的大人物的病历基本上都记得。”
“那你记得77号病历是什么人吗?”朱天虎盯着李新年问道。
李新年心中一动,不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脑子里瞬间闪过77号病历以及77号脸谱,他实在想不出朱天虎怎么会注意到77号病历的,或者说77号病历的哪一点引起了他的关注。
“77号?我想想”李新年装作一副回忆的神情。
朱天虎哼了一声,讥讽道:“如果你对扬大鸣或者王飞宇没什么印象我倒是相信,可我不信刘波这个名字换需要你想半天,他可是你在开元县的朋友刘利民的父亲。”
李新年顿时无言以对,只好干笑几声,说道:“刘波在病历上我确实知道,但我还真的不太记得他是记号,这么说是77号了?”
说完,又一脸疑惑道:“可这份病历有什么疑点呢,也只能证明刘波曾经也是潘凤的病人罢了。”
朱天虎缓缓摇摇头,说道:“你这么看当然很正常,因为你不是警察,但我确实从中看出了疑点,我甚至相信这也是潘凤不经意间留下的一处败笔。”
“败笔?什么败笔?”李新年惊讶道。
朱天虎好像不再卖关子,盯着李新年说道:“疑点就在于潘凤建立这份病历的时间,你也应该知道,潘凤的这些病历基本上都是按照时间顺序来编号的。
或者说按照病人的先来后到来编号的,并且明显可以看出来当年最早开始留档的病历基本上属于一些跟她关系很近的人。
比如赵江洲,胡志军,杨大鸣,王飞宇等,一般的普通病人恐怕也进不了档案,而刘波这份病历排在第77号,这正常吗?”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会儿,心里不禁一阵惊讶,他惊讶的当然不是刘波的病历为什么会排在77号,而是惊讶于朱天虎敏锐的观察能力。
“有什么不正常吗?”李新年故作疑惑道。
朱天虎沉吟道:“当然不正常,很显然,这个病人的年纪应该比潘凤也小不了多少,可刘波现在才多大,撑死六十来岁,他怎么能在潘凤的病历中排在第77位呢?
那时候刘波才多大?难道他十几岁二十来岁就阳委了?就需要潘凤的秘方了?我猜测刘波这个名字是后来加上去的,而原始病历已经被潘凤处理掉了。”
李新年这才一脸恍然地说道:“对啊,这份病历距今都四五十年了,那时候刘波也没多大,可问题是潘凤为什么要这么做?”
朱天虎盯着李新年说道:“潘凤之所以这么做多半是为了要保存这个病人的档案,但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就重新做了一份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