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 正准备往外走的刘长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刘安,一脸的狐疑,这竖子怎么又进来了? 难道他也知道稍后自己要跟曹姝偷偷吃牛肉的事情了? 刘长一脸的警惕,刘安复杂的看着阿父,迟疑了许久,朝着他附身长拜。“阿父,多谢!” 刘长一愣,“谢我什么?” “阿父,贾公已经告诉我了,您急着要做这些事情,是不愿意让我背负恶名。” “额....哪有这样的事情,朕只是想多做些事情而已,这种事,你这庸才又解决不了!” 刘长大手一挥,很是不屑的说道。 刘安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心里的话,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会羡慕自己那几个弟弟,他们总是可以诚实的表达出自己全部的感情,不会如此为难,不会如此的纠结,他如今也不再是个孩子,到了这个岁数,面对亲人,想要表达自己的感情,似乎都变得有些困难。 “阿父...”“我.” “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刘安坚定的说道。 刘长不悦的瞥了他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去忙你的吧!贸易的事情至关重要,若是搞砸了,我不饶你!” “唯!!!” 刘安再次行礼,这才转身离开了。 很快,曹姝就来到了厚德殿内,滇国人又送来了几头神牛,那牛肉的味道着实不错,刘长令人做了几道牛肉大餐,邀请皇后前来跟自己一起偷偷吃,曹姝被皇帝的这套操作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多大的人了,还做如此幼稚的行为。 不过,想到高皇帝一把年纪的时候还带着那帮沛县老兄弟们微服胡闹,曹姝就能释怀了,这是他们老刘家的老传统了。曹姝坐在刘长的身边,刘长狼吞虎咽,曹姝吃的慢条斯理。 “阿母那里我已经让人送去了,你不必担心,吃便是了!”刘长说着,埋头大吃。 不知为何,曹姝发现他的脸上总是带着一股笑容,吃着吃着就不自觉的笑起来,时不时就笑,曹姝也是奇怪,“今日陛下的心情不错吗?可是有什么好事?” “哈哈哈,刚才安来了,他确实是长大了...这竖子头一次这么认真的拜谢朕...” 刘长就不是个能藏得住事的人,曹姝只是问了一句,他就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说的很是激动,很是兴奋,完全没有方才对刘安的那个态度,他手舞足蹈的,开心的犹如一个九丈高的孩子。 “太子殿下!” 晁错大拜,毕恭毕敬的朝着刘安行礼。 同为法家,晁错,张不疑,张释之,这三人的风格却是截然不同的,张释之忠于律法,哪怕这个律法是可以被皇帝随意改写的,他依旧是忠于律法,一切行为都是按着律法来进行,不惜与得罪所有的权贵,他并不怕,哪怕是皇帝犯法,他也会上书弹劾,绝对不会退缩。 至于张不疑,那就不必多说,只效忠于刘长一个人,其余都是浮云。 而晁错,可以说他所效忠的是庙堂,为了庙堂的安危,他可以上书得罪皇帝,不顾皇帝的劝阻,坚持自己的削藩论,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庙堂的利益基础上,而作为储君的太子安,也同样是晁错效忠的对象。 在晁错看来,太子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继承者。 当今皇帝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重情,作为皇帝,太重情了反而会成为缺点,如今的那些诸侯国,在皇帝的宠溺之下,各个无法无天,燕国和南越国都扩张了数倍,梁国和齐国占据了全国三成的粮产,吴国甚至可以号令南国。 如今陛下还在,还能压得住他们,可以后呢? 再过几代人,到底是哪一脉当皇帝,那都不好说了。 刘安急忙上前,扶起了晁错,满脸的笑容,“晁公不可如此,您 是我的仲父,怎么敢受您的礼呢?” “臣不敢。” 刘安拉着晁错的手,两人走进了内屋,随即面向而坐,晁错跟刘安倒是没有太多的交集,在过去的舍人里,刘安跟栾布,贾谊等人比较亲近,跟其他人就不是那么熟了,晁错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忽然造访是为了什么事。 “我听闻,您这次回来,是为了迁徙中原之民,不知是否如此啊?”“殿下是来劝阻臣的吗?” 晁错问的很直接,若是前来拒绝,他现在就会请太子离开,他连皇帝都敢刚,虽然敬太子,可在这种事情上却不会随着太子来。 刘安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警惕,不由得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反对呢?”“实际上,这次我特意前来,就是为了亲自操办这件事的!” “啊??” 纵然是晁错,此刻也是被吓了一跳,“太子要插手这件事?”“怎么,仲父可是怕我夺了您的功劳?” “哈哈哈,臣做事,从不曾是为了什么功劳,不过,臣还是希望太子莫要插手这件事,这件事虽然是利国的善事,只是,强迫百姓迁徙,终究不算是仁政,定然饱受唾弃,张左相生怕陛下背负恶名,故而将我叫来,要与我一同来操办,若是殿下参与进来,只怕群臣口中的罪魁祸首就要变成殿下了...." 刘安轻轻吃了一口茶,将茶盏放在了案上。 “您做事不是为了功劳,难道我做事就是为了虚名吗?”“况且,我乃是大汉储君!谁敢对我不敬呢?!” 刘安忽然表现出的极大自信,让晁错都有些不习惯,长期以来,这位太子表现出的就是道德君子,学术高人的模样,这副酷似陛下的面孔,他是从来不曾见过的。 “阿父年幼时就承担重任,平定外敌,振兴大汉,如今我已长大成人,难道还要阿父继续背负这些吗?” “阿父能做的,我也能做!” “为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