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氏一眼就认出了静兰。 她实在是太扎眼了。 彼时静兰一个人蹲在树下,裙摆随意地摊在泥土上,每个路过的人都要看上她几眼。 小余氏和她对视上了后,又在原地愣了许久才走过去。 “静兰?” 她试探性的喊出了这个名字。 能在这里见到她,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小姨母……” 静兰因为蹲坐的久了,起身有点困难,她站起来后有些头晕,脚下踉跄了两下,小余氏伸手扶了她一把。 静兰眼睛酸痛的很,但真的已经哭不出眼泪来了,她道:“小姨母,能带我回去吗?” 小余氏简直不敢相信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实际上太后出了这档子事的消息已经被传出来了,但还没有传到小余氏耳中,小余氏也没有跟人打探八卦的习惯。 看到这一幕,她也没心思买菜了,先拉着静兰回去了解情况。 …… “你是说……姐姐她,被判了凌迟?” 小余氏面色苍白。 她们姐妹之间虽然也有过不少瓜葛嫌隙,但总的来说,姐妹之情还算是深的,过去也是相依为命的。 如今骤然听闻噩耗,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姐姐与薛睿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这么多。 她只知道在流放时,姐姐确实与那时候的薛睿有了感情,但至于成为皇后后还偷情,真真是连她也瞒的死死的。 荒唐。 太荒唐了。 她还曾佩服姐姐的冷静和野心,但没想到她竟做出过这样不过脑子的事。 这件事情当然没有回转的余地,能收留静兰的也只有她。 “你留下吧。” 小余氏给她端了茶水和吃食,尽管自己也心痛的很,但还是安慰了她几句。 “你我也有血脉亲情,你在这世上也不是无亲无故,先缓一缓吧。” 静兰吃了几口后,感觉稍稍有了点劲,才开始说自己最想说的话。 “小姨母,你还恨江蕴吗?” 她突然这样问,让小余氏惊诧了一下。 “怎么了?” 静兰道:“我恨她,我恨死她了!” 她丝毫不隐藏自己的含义,看那神态,巴不得现在就把江蕴捏死。 余氏顿了一下,而后道:“恨,怎么会不恨?我很江蕴,也恨苏相。” 至于苏明樟,静兰没有去提,她依旧把重点放在江蕴身上,甚至认为是她抢走了苏明樟。 “小姨母,我好想让她死。” “嘘。” 余氏把食指伸到嘴边,示意她别说。 许是经历了大起大落,她习惯多把事情放在心里,少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姨母知道。”小余氏道。 “可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了。” 两人心里都清楚,动苏明樟是不可能的,至于江蕴…… 敢问当今世上,放眼整个朝廷,还有谁能从苏明樟手里拿到人? 静兰一脸颓丧,但小余氏却很冷静,冷静到让人觉得她很有底气。 她道:“静兰,这世上没有银子办不到的事。” “何意?” 小余氏道:“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但是不缺银子。有银子就能打探到任何消息。我找了江湖上的人,去打探苏明樟的过往,想寻一寻是否有软肋,谁知还真有。” 静兰道:“打探苏相的软肋有什么用,难道还能与之对抗吗,我恨的是江蕴!” “急什么?你怎知不是针对江蕴那贱人的?” 听到这话,静兰立刻安静下来,认真的听她说。 小余氏道:“也就前些日子才得知的消息,苏相似乎在过去有一位心上人,很是恩爱,还定了婚约,只是后来家中突变,两人离散。” “那又如何?” 静兰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一个江蕴她已经够厌恶的了,根本不想听什么苏明樟的心上人。 “什么叫那又如何?苏相形单影只这么多年,定是对过去的旧人念念不忘,而江蕴只不过是靠着那张狐媚皮相勾去了他一点心思,但若是旧人回来,你猜她会是何种下场?” 静兰沉默了好一会儿,“小姨母打听的靠谱吗?” “这个你放心,江湖上的暗门子我还是知道一点的,没有把握的话他们不会说,毕竟这个钱也不是那么好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