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这样奇怪的角度,萧煜之也是能一眼认出苏明樟。 他本对苏明樟无仇无怨,但自从上一次假死才得以逃脱,现在也算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想着自己此刻被绑成这样,怪没面子的,他语气就愈发轻佻:“唉,当大官就是爽啊,对无辜百姓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苏相,滥用私权的滋味是不是很好?” 苏明樟垂着眼,跟看废物一样看着他。 更是在确认这到底是不是萧煜之。 那家伙分明就死在他面前,还是顾知延来确认过的,且他手下也不是没过过人命,当时……分明就是真死了。 不曾听说萧门少主还有个双生子兄弟啊。 萧煜之要是不说话还好,但这一开口,满满都是有私仇的味道,也算是把身份坐实了。 他伸手抓住萧煜之多脑袋左右翻动着看了看,就像是检查牲口的牙口一样,但是不说话,他看见了他脖子上和手上的伤痕,就是被江蕴以牙还牙伤的,就更加毋庸置疑。 萧煜之原本还算稳得住的心态瞬间爆炸了。 他真就是一只被捆绑是牲口,连话都没人与他说一句,这种感觉简直让他想要吐血。 “苏明樟!你放开小爷!” 苏明樟:“能骗过我,你也是有点儿本事。” “相爷,伤患带到了!” 另一边,那两个被萧煜之带出来的伤者被四人抬进了相府。 苏明樟见了这一幕,眼色更加冷肃,看着萧煜之道:“好好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解释那两个半死不活的?我倒想让你们给解释解释,到底是谁让他们污蔑萧门,有些东西我可是都听到了……哎呦!” 萧煜之被扔到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两圈后才停下来。 “苏明樟,小爷和你不共戴天!” 萧煜之大声嚎嚎着,苏明樟则是先把他丢在这里,然后往那两个伤者走去。 “带到里头西院。” 他指的是顾知延的院子,与此同时,还唤人去喊来了江蕴。 江蕴在学医术,此也不失为一个增进自己的机会。 顾知延见两人被包裹成这样,第一反应便是皱眉,“这两人难不成是全身伤烂?若不是,怎能包成这样?这不是折磨病人吗?” 他连连摇头,然后熟练的去解开缠绕在他们身上的白色布巾,露出 伤口被很好的止住了血,顾知延一闻便知是上好的药粉,但……伤口周边几乎没有任何清理,这药上的可谓是匆忙且粗糙。 那两人醒着,从被伤,再到刑部,后面后去到陌生阁楼,最后又来到此处,两人脑子里嗡嗡作响,已经完全分辨不出眼前的人是好是坏,当下的环境对自己是利是弊。 他们本能地对陌生人感到恐惧,但顾知延行医多年,言语间真的有种让人安心的能力,只是三言两语的安抚,两人就有所稳定。 他检查了两人的伤口,道:“刀口偏离了心脏一点儿,把控的极为精准,下手极其利落,没有正中心脉,看着不像是失误,反倒像是刻意为之。” 苏明樟点了点头,显然是相信顾知延的话。 顾知延而后又道:“若是无人救治,估计已经去了,好在有人相助,这伤口处用过的药都是一等一的上品,只是救他们之人似乎不太有耐心,处理不善,但此刻既到了我手上,那边能稳得住。” 有了这句话,苏明樟也就放心下来。 这案子背后的真凶,大概率会从这两人口中被暴出来,他道:“好,那便先稳住,再审。” 他安顿好了这头,正打算去寻萧煜之算账,然却又被横插一脚。 江太傅那头一大早让人抬着两个昨日寻回来的“伤者”进宫直接面圣,那两人一口一个萧门地污蔑着,就连太后也接着关心这场大案的由头来听了一嘴,与江太傅两人再次左右开弓,只为了让皇帝同意把被暂关在相府的萧门门主提到刑部去。 在这样的人证之下,皇帝也不好再说什么,若是这桩案子真的与萧门有关,这样的做法也确实是应该的。 然就目前数十名官员以及人证来看,他们所言并无不妥。 于是江太傅还真就得了皇令,一大清早地来相府提人。 苏明樟还来不及处理萧煜之,就又要冷着脸去见江太傅。 江太傅气势恢宏地踏进相府大门,身后带着数十人,都是来押人的。 他这次是奉旨办事,底气十足,可以说自从新帝登基后,他是头一回在苏明樟面前这样有气势。 江太傅笑呵呵道:“劳烦了,苏相,萧门的人还请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