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记得江晗过去虽有些傲气,但也还是有些分寸的,绝不是这般没有下线之人!你到底是如何教养她的?难道过去都是表象不成?!” 余太后鲜少这样对自己亲妹妹发这么大的脾气,可以说是直接指着鼻子骂,没给她留半分颜面。 “她过去是心比天高,巴不得越过我的静兰去,怎么就会为了宋珩那种不争气的东西,毁了自己的一生?” “毁了自己也就罢了,这是连累了你江家全家,现在你们江家又来连累哀家?” 余氏心里更苦,听到太后这般指责,她跪下道:“姐姐!你如何说得出这种话?晗儿固然有错,但那一切都不是她自愿的,她是被宋珩威胁的!分明是宋珩记恨江蕴,却又报复不了江蕴,这才将那些狠毒的法子全用到了晗儿身上,如今……如今江齐安为了保全江家,已经不得不与晗儿断了父女关系,她被划出了族谱,今后我与她不能母女相认,你也不能再听她喊你一声姨母,你就当真不心痛吗?” 她声泪俱下,她失去的是亲身女儿,但太后此时并不能全然体会到她之心痛,那封信在她心里已经占去了太多位置,她没有足够的精力再去痛心江晗的事情。 但见到自己妹妹这样在自己身前跪哭,她心中也揪了一下,抬手将她扶起来道:“除了与晗儿断绝关系,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谁让她是被苏相亲自抓住,连半分辩解的余地也没有,但事已至此,至于让太傅去叮嘱刑部那边,把嘴巴管严实就是了,再来找我有什么用?” “姐姐,你与我江家本就是相连的,此事一出,即便舍弃晗儿,但终究会对我江家的名声有损害,上头不稳,毕竟在这儿,想来还是有资格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话,你就去给江齐安谋个要紧的差事,什么……什么水患啊、剿匪啊这些能帮助百姓的,一来让他出去避一避风头,二来也能赚回些功绩名声,稳住后, 余太后听完一脸疲态地往后靠。 她整个人憔悴下去,即便保养得当,但那张脸也抵挡不住年岁的增长,此时精神有些萎靡,看着愈发苍老。 她身上的华服有些硬重,以至于她无力的靠坐在椅上时,整个人像是陷进了那身衣裳中。 “水患,剿匪……说的轻松,这些差事急的时候,少有人去,现在没有,你就要我给你凭空弄出来?” “姐姐!” 余氏又是一个跪扑,直接整个人扑在了太后腿上。 “幼时我有难受的事,姐姐也是这样安慰我的,如今你我虽然都年岁不小,但我终究是你亲妹妹,我已痛失爱女,若是失去了她还换不来江家的平稳顺遂,那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余氏说着就要往她的椅子扶手上撞去。 余太后无奈再度拦住她。 她问道:“够了!说事便好好说事,何必这样寻死觅活,你这样只会浪费时间罢了。” 余氏这才稍稍收复了一下情绪。 余太后又道:“你们也实在过分,太傅把宋珩弄出来,竟是连我都瞒着,嘴上倒是说都是一家人,但这样的大罪却自己暗中犯下,东窗事发后来找我帮忙,你们可有将我当作一家?你可还有将我看作你的姐姐?” 余氏拿着帕子抹眼泪,“这件事我本也知道的不够详细,晗儿求着要办,江齐安那老货又说可以办,你也知道,他这些年来做事嫌少有差错,谁知这次就……”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如今的朝堂又不是你江家一家独大,做事之前也不知掂量掂量。” 太后说完这句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罢了,我只能帮着再想想办法,让太傅抓紧时间立点功,若是最近实在没有什么大事,那就只好去造事。” “造事?如何造?” 余氏有些没听明白。 余太后摆了摆手,道:“让太傅近些日子放低调些,尽量多待在府中,不要有任何动作,我还有些人手,能闹出一些影响百姓的事来,回头再让他去平息一番就是。” 余氏听姐姐这么说,总算是稍稍放下心来,她磕了个头,道:“谢姐姐相助,我……我先回去给晗儿上香了。” 虽说江晗被挪出了族谱,但是当娘的知道自己女儿的下场后,又怎么忍得住不给她多祈祷一番?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女儿并没有死,在深夜里被扔出了相府,身无分文,也没有头饰珠钗,就连身上的布料都是些粗糙不值钱的,唯独有的,就是七兰一个丫头。 夜中寂静,江晗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傻楞地站了半晌,七兰换回了以前的称呼,在她侧身后小声道:“二姑娘,我们去哪里?” 江晗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得浑身一抖,很快呆滞的表情被痛苦取代,她哽咽了一下,道:“以后只喊我姑娘。”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