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的话,让南柯的脑子冷静了下来。 他弯下腰,用手撑住膝盖,肺部像是风箱一样来回抽动。 身体各处不断传来的疼痛像是在向他汇报着训练的成果。 刚刚的对练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南柯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进步。 毕竟灵魂力量能让他的各种感官变得更加敏锐,同时能加强他的记忆力以及对身体各个部位的掌控力度。 而在有了这些‘挂’以后,任何的学习都像是有了加速器的辅助。.. 但如果只凭借这些东西就想击败一个生存了上千年的老怪物,显然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弗拉基米尔在对练过程中并没有给出任何指导,南柯的进步更多是根据自己的‘战后总结’得来的。 如果说有什么方面的进步是弗拉基米尔给他的,可能只有抗击打能力以及对各个部位的疼痛敏锐度认知。 他已经从一个黑铁沙包变成了一个黄铜沙包,知道了哪里被打会更痛,哪里被打会更影响自己的后续行动。 半晌,南柯直起身体,捂住自己的眼眶用另一只眼睛看着弗拉基米尔很笃定地道: “你就是在打击报复。” 弗拉基米尔悠闲地整理着衣领,笑着回应道:“报复什么呢?仔细感受一下,你会发现那份‘饥饿’对你的影响已经消弱了很多。” 长期的经验让他知道,战斗是最好的消弭‘饥饿’的方法。 南柯皱着眉感受了一下,确实如弗拉基米尔所说,但是...... “报复我比你有天赋。” “怎么可能。”弗拉基米尔笑容消失。 “哦,那你承认在我面前会显得你天赋平平吗?” “......”弗拉基米尔严肃了起来,“休息结束,我们再来练练?” “你刚刚说要教我怎么在战斗过程中使用血魔法。” “这个不急,我们可以再练练,实战才是最好的教学方式。” “呵呵。” 南柯退后一步,随即将手中长剑扔在了地上。 他已经看出来了,弗拉基米尔就是在嫉妒。 很难想象一个一千多岁的老怪物会有这种幼稚的心态。 但如果结合一下那句俗话——’越老越小‘,那么弗拉基米尔的行为就合理了。 如果一个八十岁的老人可能会表现得像是八岁的话,那么一个一千多岁的老人,表现得不像是一颗细胞已经算他足够成熟了。 “再练一把?”弗拉基米尔试探着问道,“我只用一只手。” “您这样不符合您的身份。” 南柯皱着眉提醒道。 一个好好的猩红收割者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 “好吧,我承认我是在嫉妒你的天赋。”弗拉基米尔摊开手,“现在能把剑捡起来了么。” “......” 南柯用脚把剑踢得更远一点,“您不能这样。” “这样是哪样?”弗拉基米尔摇了摇头,“那我先教你怎么使用血魔法,我们再来?” 南柯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 弗拉基米尔的态度是从对练才开始转变的,这种转变显然不可能是因为他打自己打高兴了。 而再把时间往前拨一点,就是自己答应他会战胜那种饥饿。 那么这种转变的唯一解释,就是自己的答应在弗拉基米尔看来是一种承诺,更是一种关系的正式确立。 因此他开始慢慢在自己面前卸下伪装,露出最为真实的一面。 怎么说呢,南柯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 虽然可能自己会挨打,但好处总比坏处多。 弗拉基米尔隐约能知道南柯在想什么,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本是一场最为纯粹的利益交换。 但在南柯逐渐展露出死神的身份和那些惊人的天赋后,这份纯粹的交易关系,早已经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 唯一的隐患,是这份合作是建立在南柯没有接触血魔法的副作用前达成的; 每一位士兵在抵达战场前,都觉得自己是无畏的,但只有极少部分人能真正做到无所畏惧。 好在,南柯是极少数人中的一员。 而南柯的‘无畏’,则相当于是两人之间最后的隐患给抹除。 在弗拉基米尔看来,南柯可能是往后的他孤独人生中亲密的一位。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还要伪装呢? 弗拉基米尔清了清嗓子,而后缓缓开始了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