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疑望向村长。
村长抚须长叹,提起陈年旧事,也是连连摇头:“当年生下那孩子,沈家妹子差点没了命,只可惜那孩子是个不知感恩的,平时也不大跟人说话,一双眼睛黑黢黢的,瘆人得紧。”
宋瀚远好奇:“那他现在也在家里?”
沈母瞬间变了脸:“不在不在!他在外面野惯了,我平时说话他也不听,这家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说着,沈母又开始落泪,“我也就当没他这个儿子,白白生养他一场。”
宋瀚远:“那孩子叫什么?”
“沈砚。”沈母笑得尴尬,她低着头,“本是叫沈厌的,后来这孩子自作主张,自己改了名。”
……()
夏日炎炎,酷暑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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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虽开着冷气,宋令枝坐在后座,几番调整坐姿,仍觉得坐立难安。
这边地处偏僻,手机信号不佳。
屏幕上的消息发送多回,仍是显示发送失败。就连宋瀚远的电话,也一直拨不通。
宋令枝讪讪低垂着眼眸,举目张望,小道上无一人路过,只有尘土飞扬。
宋令枝双眉皱紧,开门下车,手机高举,想着为自己寻一处信号好的地方。
“怎么还是没信号?”
宋令枝小声嘀咕,高扬手臂,又晃了一晃。
蓦地瞧见左上角满格的信号,宋令枝双眼一亮,欣喜若狂握着手机:【爸,你在哪里?我……】
“咔嚓”一声,宋令枝不知不觉踩上一截树梢,她随意瞥去一眼,不以为然。
无意抬眸,宋令枝整个人忽然僵在原地,汗流浃背。
不远处的树荫下趴着一只大黄狗,正是宋瀚远先前在路上撞见的那一只。
宋令枝从小怕狗,如果是坐在车里还好,然而这样面对面看见……
她僵着身子往后退开半步。
树枝再一次踩上,摩擦声落在满地日光中,越发显得突兀。
大黄狗流着哈喇子,从地上站起,目光凶狠警惕,一步步朝宋令枝走去。
脑中空白一瞬,宋令枝双目瞪圆。
还没来得及转身,那只大黄狗忽然“汪”了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直直往宋令枝扑去。
宋令枝下意识双手交叠挡在眼前。
“救——”
惊呼声哽在喉咙,蓦地,耳边突然落下一声呵斥:“——旺财!”
那道声音极冷,如深潭冷泉。
宋令枝全身颤栗,颤巍巍睁开眼睛。
凶神恶煞的大黄狗停在脚边,尾巴一晃一晃,遥遥瞧见树荫下的少年。
大黄狗满身的戾气尽收,耷拉着脑袋一步步走回少年身边。
少年长身玉立,一双黑眸沉沉,剑眉星目。面容白净,脚上的一双鞋子洗得发白。
宋令枝讷讷站在原地,忽然想起刚刚进村看见的那抹白色身影,原来那真的不是自己的错觉。
顶着烈日,宋令枝本就有些许中暑迹象,这会也是头晕目眩。
她强撑着精神,道谢的话还没出声。
倏地,身后远远传来一声怒吼。
“沈砚,你在做什么?!”
一名妇人手忙脚乱朝这边跑来,身边还跟着宋瀚远和村长。
宋瀚远知道女儿怕狗,紧赶慢赶跑来,细细打量一番。宋瀚远紧张不安:“有没有受伤?刚刚被咬到没有?”
宋令枝摇摇头:“没有,是那位哥哥……”
话音未落,少年当即被妇人狠狠拍了下肩膀,沈母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你给我滚过来,好好给宋小姐道歉!你平时顽劣不堪就
() 算了,今天竟然还敢放狗吓宋小姐!”()
沈母大发雷霆,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明明知道宋先生是你哥哥的资助人,你还故意这么做!这是要害了你哥!害了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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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吓我的。”
惊魂未定,宋令枝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忽然听见妇人莫名其妙的一通话,她面露怔忪,忙忙扯住宋瀚远的衣袖。
村长见状,赶忙上前拉开沈母:“弟妹,宋先生还在这呢。”
沈母泪如雨下,随手拿袖子抹去眼泪,上前拉着宋令枝的手哭道:“好孩子,你别往心里去,他这人就是这样。我让他给你赔罪。”
说着,又望向宋瀚远,“宋先生,我家小昭和他弟弟不一样,他是个好的。他弟就是个白眼狼,故意使坏让他哥没书读。宋先生,你是大善人,你帮帮小昭,千万别因为这事……”
宋令枝本就头晕得厉害,冷不丁听见沈母劈头盖脸对沈砚的一顿呵斥,只觉这人实在荒谬。
还没理清事实,就对小儿子一通辱骂,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宋瀚远,不要因为沈砚,放弃对沈昭的资助。
宋瀚远皱眉:“资助的事,我……”
沈母着急,本想拽着沈砚下跪,可惜她力气不足,没拽动。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