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军为先锋!” 朴奎泰心头一沉,暗道果然如此。 景皇何等雄主,岂会真的一笔带过自己今日之错? 不过,若能以一场战役,暂时磨平景皇心中的震怒,倒也还能接受。 总不过十余万精锐大军罢了。 休养十年,终能恢复! “怎么,你不愿意?”景皇见大罗太子跪而沉默,冷哼一声。 “能为周朝效力,这是我罗国的荣幸,小王愿携麾下部族为圣上摘取首功!”朴奎泰叩首。 “你的诚意朕已经看到了!” 景皇微微颔首,旋即一笑道:“不过北莽势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麾下区区十数万兵马,怕是不能担起先锋重任,此地距离大罗并不算远,不如你现在传信回去,再聚十五万兵马如何?” “什么!” 朴奎泰身躯一颤,双眸圆睁,一股暴虐的情绪几乎瞬间自心底深处炸开,他双手插入冰冻的大地,紧紧攥拳。 三十万兵马? 这几乎是大罗一半以上的力量了。 而且罗国少马,若要凑齐这么多战马,怕不是要把全国的马匹都征召过来。 “小王领命,这就传信父皇!” 朴奎泰心中纵然有何等暴虐的情绪,也只能咬牙应下。 否则不过数年,大罗必将倾覆。 “如此甚好,大罗若能鼎力相助,朕也可以安心返回盛京了!” 景皇这才满意点头,他看了看站在身旁的姜离,眸光深处一抹精芒闪过,忽然回首,对身后一名眉眼间与他有六七分相似的年轻将领道: “烨儿,隆冬已至,我大周军士伤亡惨重,不宜久留莽原,但北莽余部却不能放任不管,你我父子二人都在莽原折戟,我也没有资格继续责罚于你了。 “即日起,你继任北伐大统领之职,云景十七府皆归你统领,朕会留下二十万精锐大军,大罗三十万援军也由你统领,北莽一日不灭,你便一日不能归京。” 景皇说罢,又看向姜离,“安莽王,莽州已是你的领土,愿你与烨儿联手并行,为大周彻底解决北莽之患,朕在盛京城等你的好消息!” “父皇赦免了我的罪责!” 年轻将领十分意外,他本是戴罪之身,因姜玄洛失职导致西路军打败,被景皇免夺取了三省军政大权。 随军征伐,不知何时才能积累到足够的功勋,洗去身上罪责。 今日父皇突然赦免,对他委以重任,实在过于意外和突兀。 “儿臣叩谢父皇宽容,司马烨定不负众望!” 司马烨虽然惊讶万分,但还是第一时间站出,跪倒在地,叩谢圣恩。 “圣上放心,有姜离一日,北莽绝不可能再起!” 姜离也恭声领命。 “安莽王?” 城寨外,朴奎泰与大罗诸将领、金延宗、花霄道门人闻言,都是大惊失色。 少年封侯,已是人间荣耀与权柄的极限。 可姜离未满二十,更被景皇册封为王。 安莽王? 莽州之主! 景皇司马屹到底想要干什么。 异姓王无论在哪一个时代,都是对君主的巨大潜在威胁。 不止有一个朝代被异姓王推翻。 甚至大周的前身烈国,就是被时任军马大元帅的大周太祖推翻的。 景皇对姜离就真的这么信任吗! 众人心思百转,但无论他们如何猜想,城墙上的少年,已是九州世界权柄最盛的几人之一了。 少年安莽王! …… “自十七年前,我在此地遇到了北莽国师、道法第一人的公羊申,被他道法迷了心智铸成大错后,还是第一次亲临此地!” 莽原北方深处,天地酷寒,即便是九州第一大湖,也在这种极寒的气温下,被彻底冻结。 绵阳辽阔不知多少里的湖面,依稀可见湖水被风吹起的波浪轮廓被冻结在水面上,远远望去波光粼粼,好似还有湖水在流动一样。 瀚海湖畔,战马嘶鸣,二十余万大周铁骑冒着风雪,出现在这片天地之中。 连续一日的奔袭,军士们早已饥寒交迫、体力消耗严重,撑着最后一些力气,支起一座座兽皮帐篷,安营扎寨。 役兵们端着铁锅来走到湖畔附近,试图用铁器凿开冰面,取水做饭饮马。 但怎奈专司杂事的役兵们武脉境界不高,数百斤的气力狠狠撞击在冰面上,仿佛劈砍在了铜墙铁壁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