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名血虎卫,折损近半。 天虎卫尚有二十。 镇武侯一马当先,坐下黑煞马王的甲胄都被一层层干涸的鲜血覆盖,像是自地狱血池中走出的魔兽。 身后的黑塔甲士雄壮威武,扛着镇武侯的云虎大旗,一只臂膀早就不知留在了何处,空空荡荡。 肃杀骁悍的骑队如风似箭,轰的一下冲入中路军大营,卷起漫天风沙。 “臣姜时戎不负圣上期许,今斩得独孤王族首领独孤悬圣的项上人头在此!” 姜时戎勒马骤停,自黑煞马脖下抓起一物,高高举起,赫然是一颗脸上还带着惊恐与醉意的苍老头颅。 周围无数的大周军士远远望去,待看到武侯手中的头颅时,不难想象出万里之外的场景。 奢华金醉的大殿内,独孤悬圣拥美而卧,无数衣衫轻薄的妖娆舞姬在殿下翩翩起舞,暗香缭绕,勾魂摄魄。 两侧更坐着很多地位尊崇的北莽贵族,或随乐高唱,或拍手叫好,或色眯眯的盯着一旁斟酒的俏奴,伸出满是黑毛的大手,轻轻摩挲…… 忽然,数十里外,鸣锣吹号,火光骤起,杀声震天。 大殿内的北莽贵族们还未清醒的意识到什么,一道令九州武夫胆寒的伟岸身影就骑着黑煞巨马径直冲入大殿,一刀斩下了尚举着酒杯的独孤悬圣头颅…… “武侯,你果然没有令朕失望!” 孤峰山巅,景皇的身影罕见的出现,他背负苍天,气运加身,万千气机气象在身后升起,幻化出无数绚烂的景象与瑞兽祥云。 仿佛是自天庭中走出的九州共主。 若是钦天监的神官在此,定能一眼望出景皇身上加持大周气运又兴盛昌隆了许多。 这其中既有姜离收复离省而添的气运,也有姜时戎万里袭杀独孤王族带来的士气加成。 “臣教子无方,虽然圣上宽容,免去时戎罪责,但臣深知罪责深重,无颜面见战死的数十万军士,今以独孤王族首领独孤悬圣的人头,祭奠英魂!” 姜时戎翻身下马,单膝跪拜,声如洪钟。 “武侯赤忠,天下尽知!” 大周军士备受鼓舞,齐声大喝,声浪如潮,震天动地。 五百铁骑独身入莽庭,奔袭万里斩杀敌首凯旋。 这样的事迹,仅仅听闻就觉得热血澎湃,激动难抑。 更不说众军士正在亲身经历这一幕。 自镇武侯府三大虎卫的惨烈,就足以想象那一战的可怖与热血。 “时戎,朕看到了你的忠心,大周看到了你的忠心,万千军士也看到了你的忠心!” 景皇深感欣慰,叹息道:“然国有法度,既已立典,莫有不循,纵然是朕也要遵循,不敢擅废!” “圣上,臣执掌兵部,统御法度,自然知晓典籍权威不容亵渎,吾儿玄洛犯下重罪,臣纵有千万功勋,也不能与其相抵,否则国家威严何在,朝纲法度何在!” 姜时戎声音轰隆,响彻四方,坚定若铁:“臣请圣上下令,以律法军规,惩戒离省战局罪臣姜玄洛,以儆效尤,震慑天下!” “武侯赤忠,高风亮节,胸怀天下!” 众军士再起齐喝,声若洪潮,卷荡莽原天地。 “既如此,行刑吧!” 景皇颔首,手臂一挥,孤峰中部的一座平台上,忽然涌现出百余名铠甲森严的校尉武官。 他们分列两旁,持戟守卫,震慑四方,更有数十名军士抬着一座重逾数万斤的精铁刑台,置于平台正中。 姜玄洛手筋脚筋都被挑断,被四名军士拖上刑台,以百炼精钢的铁链紧紧捆绑在铁架之上。 有尚宝太监站出,诵读御旨:“云麾将军姜玄洛受命统领凉州总营翼军五万……玩忽职守、意气用事,致使凉州总营受袭,三十余万将士惨死,祸危社稷,坏毁宗庙,按大周律令,当处以凌迟之刑。 “行刑!” 尚宝太监话音一落,一名身材消瘦、上身赤膊的刽子手就缓缓的走了上来,他自一旁的铁桌上取出几枚铁核桃,捏开姜玄洛的嘴,就将几枚铁核桃塞入后者口中。 “姜离!” 姜玄洛眸光怨毒,向下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镇军候旗下的白衣少年。 少年此时也正抬着头,目光平静的望向他。 四目相对,却是截然不同的情绪碰撞。 “等着吧,当我归来之时,一切都将彻底改变!” 姜玄洛嘴角噙着冷酷而狰狞的笑意,在刽子手捏开他嘴巴的瞬间,直接将一直压在舌头下的丹药安息散一口吞下。 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