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惠妃猛然的将药碗推翻在地:“她来干什么?我不需要她的可怜,若不是郑瞬,你皇兄怎会被逼迫至此,现在还来这里装什么好人?”
“母妃!”长文低喝一声,看着惠妃道:“若不是皇兄真的置办了那些私产在青山上,郑瞬就算全身都是嘴和心眼,也奈何不了皇兄。”
惠妃一病不起的这些日子,长文乖巧了不少,从来没有忤逆过惠妃的意思,这是第一次。
惠妃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你这个没良心的,竟然这样同母妃说话。”
“母妃!”长文上前,保住惠妃:“你还看不明白眼下的局势吗?皇兄自己踏入死路,父皇没有迁怒我们,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惠妃一言不发,猷国自从立国以来,因为儿子叛变被处罚的后妃,确实不再少数。
“当日你阻拦了,小侯爷的霸王弓将柱子都射塌了,可皇兄不还是死了?母妃,皇兄走到今日的境地,不是因为别人,是因为他自己。”
惠妃第一次直视这个问题,哭的不能自己:“可是……她是你的皇兄,母妃唯一的儿子啊。”
“母妃。”长文痛心疾首的道:“事已至此,咋们应该向前看了。”
惠妃有些迷茫的看着长文:“你的意思是……”
“你病的这些日子,惠仪宫别说来人了,就连伙食都比以前差了许多。”长文低声道:“母妃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皇后!”惠妃虽然一派天真,但还不算愚蠢,她看着长文:“必然是皇后娘娘,你皇兄做了太子,这些年她心中一直忿忿不平。”
“五哥哥来了之后,宫中的饮食才变好了,母妃的药也跟得上了。”长文轻叹一口气:“许是五哥哥替咋们打点了。”
惠妃愣了一下,良久之后,这才缓缓的留下几滴清澈的眼泪:“没想到……没想到这种时候,帮助我们的竟然是赵愠。”
“母妃。”长文严肃的看着惠妃:“如今皇兄才死,三哥哥还没册封,就如此对我们,若是日后他登上皇位,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呢?”
惠妃不是才入宫的懵懂少女,她在宫中生活了几十年,那些前朝后妃最后的结局,她也听了不少。
最主要的是,长文!自己唯一的女儿,若是赵熙登上皇位,长文难逃和亲的命运。
那些远嫁和亲的公主,能安稳活到寿终正寝都是好的了,大部分都是少年惨死。
“那我们……”惠妃脸色煞白:“应该怎么办。”
“尽我们最大的能力,支持五哥哥。”长文眼神坚定。
开春之后,皇上的身子忽然好了许多,赵煋逼宫这件事情也开始着手处置了。
“私产全部充公,同党羁押,党羽正在彻查。”郑瞬一边替尹香整理着香炉中的檀香,一边同她说着这件事情最后的处置结果。
“赏赐呢?”尹香端着茶杯,期待的看着郑瞬。
“赏了我一些身外之物,首饰布匹啥的。”郑瞬摆手道:“下午便有人送来,我已经让人收拾了库房,咋们府中只有你一个女主人,便全都是你的。”
“也是。”尹香闻着沁人的茶香,看着外头正在逐渐消融的冰雪:“一门之中不可能敕封两个有爵位的人。”
“熙王是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人。”郑瞬整理好了檀香,将香炉盖上:“他被加封了淳亲王。”
尹香一点也不意外,看向郑瞬:“你二叔呢?”
“赏赐了一堆财物。”郑瞬平淡的道:“不到我的三分之一。”
“那想必长公主要失望了。”尹香也挑挑眉。
二房之中早就已经翻了天。
郑柏被郑功叫去训斥了一顿。
责怪他不该附和熙王,郑柏十分不满意。
回到院子中,赵柔早已脸色阴沉的等着郑柏了。
“夫人,这是又怎么了?”郑柏看着赵柔和面前皇上给的赏赐,自然知道赵柔是在对这次的事情不满意。
赵柔从嫁到护国侯府,便一直都是公主,整个侯府的人都要依着她。
赵柔说侯府住不习惯,便买下了侯府背后的院子打通了,自己搬到一个宅子中住,赵柔说想要郑柏有爵位在身,郑柏便要拼了命的争取。
可争取之后接过不如赵柔的意,她还要发脾气。
“这便是你跟着熙王出生入死求来的赏赐?”赵柔冷哼一声:“还没过年的时候宫中送来的多?”
“这不是我也没有法子嘛。”郑柏苦不堪言:“谁知道我们去的时候,郑瞬还一直在对抗赵煋,最后又是熙王亲手射杀了赵煋,我只是混了个随从的功,皇上肯亲自给我赏赐,已经是看在夫人你的面子上了。”
“郑瞬收到的赏赐,足足是你的三倍之多。”赵柔恨铁不成钢,不满意的冷哼一声道:“你难道真是处处都要被他压一头吗?”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