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在晃。 冯蕴的身子也跟着晃。 马匹行走的幅度不大,但挤在马上挤在裴獗的怀里,可以感知到任何一点细微的情绪,感知到他的激烈和疯狂,她心窝有些泛酸,这种熟悉令她疼痛也令她生畏,可双手却不得不紧紧搂住他,以免被甩下马去。 风拂过脸颊,凉爽的。 冯蕴越发不能呼吸。 “回府去。”冯蕴看着不远处街道的夜灯,揪紧裴獗的领子,又说一次。 “怕吗?”裴獗托住她,声音沉沉地落在她的耳朵里,仿佛带着夜色的蛊惑,要多动人就有多动人,“扶着我。” “怕的。”冯蕴埋在他怀里,四周其实没有光,也没有人,但恰是这样的黑暗,让裴獗的呼吸格外清晰绵长,也让她的心更乱。 “被人看到,就不用见人了。” 裴獗怔了下,低头看她。 突然便感悟到男子被姬妾纠缠的快乐和无奈。 但马上那两人就像一对恩爱的男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暧昧萦绕,足以让敖七明白他撞见了什么,打断了什么。 “将军……” 陪她用饭、陪她说话,左边捶捶肩膀,右边捏捏腿,从姑娘家的穿戴到市井里的见闻,一时一刻都不愿意同她分开。 但冯蕴不愿意去心疼他。 冯蕴心里突然很乱,不知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他个子挺拔,身子骨精壮有力,后背形态更是完美。叶闯告诉他说,只要让女郎看见,一定会移不开眼睛的…… 冯蕴就那样跨坐在裴獗的怀里,面对面搂住他的脖子,唇角浅带的微笑,将少年郎的桀骜和骄傲,磨得粉碎。 裴獗整张脸覆上去,压在她的嘴上,“如何查验?” “好。” 冯蕴盯着幽凉的夜灯,泡在温热的木桶里,舒舒服服地想着裴大将军带着侍卫狂奔在荒野的官道上,渐渐失神。 心疼男人的,会不得好死。 她记得上辈子刚在一起时,他还很生涩的,像个毛头小子,常常忙活半宿不得而入,后来用了很长的时间他才变得游刃有余,可以轻易地掌控和照顾到她,让她享到了裴大将军的那点福分。 没有趁着今晚的月色留下来。 冯蕴道:“是我在问将军。” 安渡百姓心里大抵都有这个疑问。 “嗯。”裴獗的手,贴在她的鬓角,大掌拂过去,抚起她的脸,“不怕。” 硝烟、战火,男人…… 裴獗如何说得出这样羞耻的事? 他不客气地将人搂紧,“姬一试便知。” 高度紧张下的默契令人愉悦到打颤。 冯蕴的脸色很不好看。 “阿舅……” 也不再像往常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冯蕴,即便碰上,也会避着她的眼神。 一个大将军,何至于此…… “前方可是大将军?” 生意赚不着钱,文慧不是那么坦然。 二人目光交会,马儿在轻扬蹄脚,马背上的狭小空间带来的隐秘,让小幅度的摩擦变得敏锐,血液也好似胶着在了一起,狂奔乱涌般叫嚣着要冲破阻碍。 却发现那少年郎脊背僵硬地转过来,恰好逮住她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一眼。 “驾!” 有点累,又不舍得得罪。 小满慌不迭地小跑,差点踢到石阶。 那明日,乖乖护她去涂家坞堡吧…… 叶闯说,女郎都爱长得俊俏的郎君,是他不好看吗? 冯蕴瞥一眼便退回来,没准备打扰。 本该是相爱的人才会有的亲密,可他们无情无爱仍然默契十足,随着马儿起伏摇晃,气息不稳地纵情纠缠…… “阿舅……你们……” 马儿慢慢在走,二人纠缠得谁都喘不过气来。 一张清隽的脸,看不到半个笑容。 他一个人站在池边的垂柳下。 冯蕴呼吸微急,“我自有办法。” 他甚至没有好好拉过女郎的手。 小满哦一声,捂着鼻子抬着头。 冯氏阿蕴,如何敢大言不惭说出这等离经叛道的话? 冯蕴倒很是无所谓。 即便这是他的本意,他就是成心打断的。 他哄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