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等许大茂走到跟前,四处张望了一眼,这才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大茂,住我家老大隔壁的放映员符景略是不是有什么来头?” “你说谁?”许大茂愣了一下。 “符景略啊。”阎埠贵提高了点音调。 “他有个屁的来头,就一乡下来的苦哈哈。”许大茂不屑的说道,所谓同行是冤家,别看他平日里和符景略称兄道弟的,可心里不知道有多厌恶他。 阎埠贵一听许大茂这说话的语气,立马就明白了,以前下乡放电影是他一个人的专属,现在人符景略转正了,往后多了一个人分一杯羹,他能高兴的起来才怪。 眼珠子一转,接着问道:“那他怎么一年的时间就转正了呢?这好像不符合轧钢厂的规矩吧?二大爷家的二小子刘光天已经在轧钢厂里干了两年,现在还是个学徒工啊。” “谁叫那小子会读书呢,他是中专学校毕业的,分到轧钢厂就是干部编制,又不是工人,一年的时间转正刚刚好。”许大茂郁闷的说道, 现在的干部有多难当,他可是深有体会,使出了浑身解数,四处讨好人,就想弄个以工代干,可人家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正式干部,这上哪说理去啊。 “哦,原来符景略有这么厉害啊。”阎埠贵一下子感到脸上有些发烫,刚才还在人面前掉书袋装文化人,惭愧啊,稍稍掩饰了一下窘态,接着问道:“那他又怎么干上了放映员呢?” “三大爷,有些事情我就私下里和你说了,你可别到处乱传啊。”许大茂四处张望了一眼,故弄玄虚的说道。 “明白,明白,我的口风最紧了。”阎埠贵以为能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符景略这小子中专毕业之后就分在红星轧钢厂采购处,听说他是什么商科学校毕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分到供销社去?”许大茂说完停顿了一下,心里也有些小疑问。 “那他又为什么……”阎埠贵同样如此,不过没表露出来,手指头转了转,示意许大茂继续往下说。 “采购处嘛,估计你也听说过一些事情,想采购到计划外的物资,这就需要他们这些人大显神通了。请相关单位的头头吃个饭看个电影是平常事,别的你也不敢干啊, 还得帮人单位义务干活,轧钢厂有自己的车队,就专门留出两辆大卡车来干这个事。还有乡下的生产队,交完规定的计划物资,手里都会有剩余, 但是人家凭啥卖给你,咱不得经常下乡给人放个电影什么的打好关系啊。”许大茂说到这里脸上有点得意洋洋的,他也因此结交了不少人脉,获得了不少额外的好处。 “原来是这样啊。”阎埠贵听了若有所思。 “这小子长得好,又能说会道,就被采购处派来协调放电影的事情,顺便给我打打下手,邪门的是他看了三个月就学会了, 都怨我呀,他平时问东问西的我就应该有所防备。”许大茂说起这个就来气,打了一辈子雁,反叫雁啄瞎了眼。 “没事,你是师傅,他是徒弟,他的技术不如你,而且你还是正式的放映员,往后还是你吃香。”阎埠贵假意安慰道。 “三大爷,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这样就好了,这小子学会了放电影之后又被他们采购处长送到市办专业培训学校学习了三个月,结业之后又通过了非常严格的考试, 已经拿到了由市厅颁发的带有文化厅钢印的《电影工作证》和《技术等级证》,他的技术等级和我是一样的,现在缺少的只是经验而已。”许大茂说到这里更是郁闷的想吐血, 他从高中毕业起就进轧钢厂附属红星电影院(这个时候大企业办社会,有自己的医院、子弟学校、图书馆、电影院、体育场……如果是油田,更是了不得。)跟着他老子当学徒, 顶的还是他老子的班,花了八年多的时间,才成了现在的七级放映员,领40块5毛钱的工资,可是人家一年的时间就达到了。 “那么他拿的也是40块5毛的工资?”阎埠贵扶了一下眼镜框,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到不是,他是中专生,干部编制,按照规定转的正,拿的是七级办事员的工资,37块5毛,不是专职放映员。”许大茂说到这里多少有点安慰,自己的工资还是要高一点的。 “没事,大茂,凡事你得往好处想,往后你们两个人轮流下乡放电影,你也轻松一点不是。”阎埠贵假意安慰道。 “轻松有什么用?往后采购处有自己的专属放映员,就不会通过我们宣传处来找我啊,他妈的。”许大茂踢了一下脚下的小石块,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阎埠贵这时也回过味来了,敢情是许大茂经常私下里拿人老乡的东西,他还不知道许大茂敢明目张胆的问人老乡要钱,恶了采购处,采购处以后不想用他,这才培训自己的放映员,许大茂这是被人甩了啊。 “大茂,没事,这都是你的猜测,往后事情肯定不会像这样发展下去的。”阎埠贵假惺惺的安慰道。 “算了,不提这事啦,心烦,我先走了。”许大茂摆了摆手,转身就往四合院大门口走去。 “大茂,你酱油瓶呢?”阎埠贵见许大茂两手空空,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嘿,你瞧我这脑子。”许大茂右手勐的拍了一下额头,回头往家走去。 “那我还要不要叫我外甥女过来?”杨瑞华刚才站在老伴身旁一声不吭,现在知道符景略是干部身份,底气就严重不足了。 “这……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就和景略说请他吃饭,不说相亲的事情,你和你外甥女把情况说清楚,看她愿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