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本心蔡万钧是不想和骆珊珊打交道的,她娘家是有钱人,现在她丈夫又犯了事,躲都来不及,可他也没办法,轧钢厂的大部分头头都知道他和曾克文有交情,要是直接翻脸不认人,指定遭人背后垢病,只能确着头皮敷衍了。
“害,自家的买卖,去不去都一样,今儿个过来找您是想打听点事情。”骆珊珊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大咧咧的说道,其实半路上她就拿定了主意,想告符景略占了自己的大便宜,不过这会儿她已经冷静了下来,知道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丈夫现在已经进去了,自己可再也经不起这些风言风语了,而且符景略的能量还很大,说不定自己事后还会遭到报复,遂改变了主意。
“哦,你说你说。”蔡万钧听了很是不悦,暗自腹诽,公私合营都多少年了,咋还是你家的买卖?还放不下这个臭架子!
“轧钢厂里传的沸沸扬扬,说您和符景略很有交情,老曾也说他的能量极大,我有些不太相信,您能告诉我他是谁的关系户吗?”骆珊珊神秘兮兮的小声问道,她很想知道符景略到底有什么凭恃,敢明目张胆的来占自己的大便宜。
蔡万钧听了眉头紧皱,暗忖眼前这个女人平时看着不是挺精明的吗?现在居然来问自己这么敏感的问题。其实他不知道骆珊珊在符景略那儿受到了刺激,已经失去了平时的水准。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蔡万钧不知道她问这话的用意,脑子里在思考着对策。
“这个……老曾在里面过的很不舒服,我想帮帮他,可又不知道该去找谁,以前听他提过符景略的能量很大,所以就想来找您问问。”骆珊珊迟疑了一会儿,半真半假的回道。
“懂了,真是难为你了。”蔡万钧点了点头,对骆珊珊生出了点敬意。
“害,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觉得他能帮上忙吗?”骆珊珊继续旁敲侧击的问道。
“这个嘛……你怎么不去问问你家老曾啊?他应该也知道点吧。”
“看守所不好说话。”骆珊珊幽幽的回道。
“好吧,念在以往和老曾的交情上,我告诉你点实情,省的你到处去乱打听,不知不觉的就闯了祸。这么说吧,符景略的来头很大,连咱们厂的杨厂长都得敬他三分,就别说我了。如果他想帮老曾的话,多半是有办法的,不过他的原则性很强,你想打动他恐怕会很困难。”蔡万钧叹了口气,肃然说道,对骆珊珊多少有些同情,不想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他的原则性很强?这怎么可能呢?就他那副德行,我恨不得把他碎……”骆珊珊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觉惊叫起来,又很快止住了话头。
“呵呵,你已经见过他了?”蔡万钧瞬间回过味来了,笑问道。
“嗯,他有些话说的实在太气人了。”骆珊珊弱弱的点了点头,这事瞒不过去了。
“那是你还不了解他,他的思维天马行空,有时候做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可事后证明他做的这些事情都不是无用功,是很有深意的。要是他和你说了些什么过分的话,你就好好的琢磨一下吧。”蔡万钧笑着摇了摇头,好言说道。
“是吗?”骆珊珊听到心里去了,回想起符景略刚才说话的神情,好像开玩笑的成分居多,心中一动,问道:“符景略娶媳妇了吗?”
“娶了,他媳妇长的可好看了,比你强了那么一点点,刚给他生了女儿,你问这个干嘛?”蔡万钧听了一愣,但还是说了实话,心中暗自腹诽,果然还是你们这些有钱人会打算盘,这么快就琢磨上这事了,可惜注定将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家符兄弟可没那么容易上你们的船。
“不干嘛不干嘛,只是随便问问。”骆珊珊讪讪一笑,果然自己想多了,蔡厂长说的可能还有点委婉,他媳妇强了自己可不止一星半点。
“哦。”蔡万钧不信,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然后故意撩起衣袖看了看手表,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不能在和骆珊珊待下去了,现在肯定有很多双眼晴正注视着这里,要是传出点风言风语就不好了。
“蔡厂长,今儿个太谢谢您了,那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这会儿骆珊珊的精明又上线了,见状迅疾起身,提出了告辞。
“也好,要是以后遇到了什么难题,可以随时过来找我。”蔡万钧跟着起身,客气的说道。
“诶,谢谢您,那我走了,您留步。”
“行。”
……
骆珊珊扶着自行车出了轧钢厂的大门,被凉风一吹,已经醒悟过来了,符景略暗示自己离婚一定有深意,难道说老曾出不来了?有人会在看守所整他?自己继续跟着会倒霉?或者说他不知道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有人想对他加重处罚?没理由啊,要做早就做了。这婚离还是不离?老曾的叔叔那怎么交待?骆珊珊顿时想的一头乱麻。
算了,还是先回家问问爸妈的意见吧。
骆珊珊拉开衣袖看了看手表,已经4点多了,得,爸爸该下班了,直接回家吧。
骆珊珊直接将车子骑到了金鱼胡同自己的娘家,这是一座精致的二进四合院,前院正房她父母住着,东西厢房她哥哥和弟弟住着,后院被房管局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