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沚笑道:“去吧,山河万里,都在等你。”
青苍由人化蛟,直入潭中,惊起一池潭水荡漾。
白沚站在阳光里,笑着自语道:“孩子长大了,终有远行的时候。”
青苍从深山小潭游向大河,一路北上逆行来到了曲县,他的化龙起点。
这一日,正兴人间六月六。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河畔的龙王庙和柳仙庙门前香客络绎不绝,庙外各行小贩摆摊走巷,香客百姓兴高采烈的逛庙会,拜龙柳。
有老人们做了些龙、柳糖人,皮影小戏,引得孩子们欢乐不已。还有各式吊坠首饰,一串串,一条条就是他们亲手编制,红线针眼里都是勤劳。
还有河里,有龙柳船戏,有龙舟有柳坊,龙舟戏水,柳坊长歌,女子歌妓也站得神明前。
小孩子们提着各种纸糊的龙鱼灯,长柳巾,跑在大街小巷,欢唱着熟悉的歌谣:“曲河旁,拜龙柳。柳在前,龙在后。仙平安,王长兴。柳仙富,龙王贵,龙柳不分家,龙柳是一家。”
这一天,龙柳庙里都香火鼎盛,东头的曲城隍望眼欲穿也没来几个香客。
这一天,思月忙到了日暮时分,香客已经渐渐散去,夕阳从龙王庙门户穿过,照在了高大的龙王神像上。
思月揉了揉腰身,哪怕龙王庙里没有求签算命的活,她也忙的不可开交,想收几个弟子可女孩子家本就难养活,若真有了什么神异多半都被当作妖孽扔了、埋了、淹了……
她刚准备关上庙门,却见一只修长的手拦住了门,晴朗的声音传来:“香客临门,庙怎不迎?”
思月心中一愣,对方既然说这话,却也只好打开门再让他上柱香了。
“既然这样,香客便快些进来吧,龙王神可是不喜夜晚上香呢。”
一个青袍少年走入了庙里,看着高大的龙王庙一只龙头长角蛇身的青蛟,有些发愣。
“给,上香吧。你来的晚,便不收你香火钱了,咱龙王庙穷人也能拜得起。”思月递给了他一柱香。
少年看着递到眼前的香一愣,有些诧异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香,“要我上香?”
“这位小公子,你不上香进龙王庙干什么?”思月一脸怪异的看着他。
“不必了,我只是好奇龙王庙,进来瞧瞧罢了。”
少年摆摆手,转身离去。
思月叹道:“这是哪家的少爷这般不懂事?点香已燃,便没有不拜的道理。”
说着,她举起香跪了下去,插在了香檀里。正要起身时,却忽然发现跪着的蒲团里有什么东西。
思月疑惑的伸手打开蒲团,却是一枚青色鳞片。
她心中大吃一惊,这是哪里来的?
对了,刚才那个少年!
思月忙跑出庙门,四处张望着却发现早已不见那个少年,只有门外灯火初上的通明,还有河边男女点燃一盏盏龙柳河灯照亮曲河。
她死死的握住手中青鳞,自语喃喃道:“一定是龙王!一定是龙王神亲自来了!”
……
川流的不息的灯火,如图从未停止的岁月。
人生短短几十载,恍若大梦一场。
当晨间的太阳升起照在有些老旧的庙门前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打开了庙门,门前的孩子等候着再次嚷嚷道:“月婆婆,月婆婆,要糖吃!要糖吃!”
月婆婆满是皱纹的面容上浮现了笑容,“别急,别急。小月,快出来给孩子们拿糖吃。”
“哎,好嘞。”一个十五六岁的灵动少女挎着小篮,走向孩子们抓起一把把糖丸。
河旁对侧,老垂暮暮的赵半仙吆喝道:“月婆子,今儿个你怎么偷懒了。”
月婆婆笑道:“老了,老了。以后啊,我就让小月出来主香了。”
“是啊,那我也该让弟子们出师了。”
曲河旁,龙柳庙一年又一年的传承下去,月婆婆享寿九十九载,刚好缺一凑百,这样的人啊据说是有福报的,因为那缺的最后一岁会算上来世投胎的那十月。
百世换新天,阎王也不留人啊。
……
风都国,一条大江中,水浪滔天,风雨如注,河底,一只鲶鱼精在和一条半蛟半蛇的青蟒生死相搏……
蛇王谷,沉淀在岁月中的白沚已经快四百岁了。
他的妖力道行也已经达到了六百年,却没有引来化形天劫。
白沚也并不着急,他仍旧百年如一日的继续着平凡的修炼生活。
直到,某一日晨间,白沚取下了挂在洞中的葫芦和真阳镜走出山外,浓浓山雾自发的退让在他两旁,开出一条清晰可见的山道来。
外山,有两个采药人背着竹篓攀登山岩陡坡寻觅草药。
“大恒哥!”其中一个年轻些的采药人靠近年长些的采药人,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