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大爷家出来,夜色中纪元海回家。 刚走出村口,见到自家篱笆外有个人影晃动。 纪元海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过去。 只见那个人影缩着身子,踢一脚篱笆哗哗作响,又捂着嘴偷乐。 院子里面,刘香兰正在叫骂。 “你没爹没娘啊……你缺爹没教养啊……”之类的。 昨天晚上刘香兰的叫骂起作用了,今天晚上刘香兰的叫骂就明显没再起作用。 任凭她骂,这个人就只管停一下,踹一脚篱笆。 他这样不肯走,弄得刘香兰也有点心慌,骂的嗓音都有点发颤。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这黑灯瞎火的晚上,看不清外面什么情况,肯定害怕出意外。 “嘿嘿——” 踹篱笆的人偷笑着,又踢了一脚。 一抬头,看见一道黑影站在自己眼前面,顿时吓了一跳。 没等他反应过来,纪元海已经迈步上前,一脚把他踢翻,紧接着按住了他。 “刘香兰,拿个绳子来,我抓住人了,捆了他!” 刘香兰大喜:“太好了!” 急忙拿着铁皮手电筒跑出来,对着外面一照。 然后刘香兰惊叫一声:“咋是你啊!” 纪元海也没想到,抓住的居然是一个男知青,名字叫做马斌的。 跟王家竟然没关系。 刘香兰手忙脚乱的回头拿绳子,陆荷苓也匆忙跑出来,见到马斌也是大为吃惊。 “马斌,怎么是你?你为什么来我家捣乱?” 马斌不断挣扎,纪元海的手掌却像是铁钳子一样捏住他,让他根本挣扎不动。 眼看没办法了,纪元海已经开始用绳子捆住他,马斌连忙叫道:“我错了,我错了!” “陆荷苓,看在咱们曾经都是知青,同甘共苦的份上,你饶我一次吧!饶我一次吧!” 纪元海却是手上根本不停,跟捆猪似的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同时口中逼问:“昨晚是不是你!” 马斌顿时犹豫了一下。 纪元海继续逼问:“昨晚是不是你!不说话我就揍你!” 手上已经抢先一步给了马斌一耳光。 马斌那叫一个委屈:“你先别打人啊,我说还不行吗?” “那你快说啊!”纪元海说着,又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 “你先别打了,我说……昨天晚上的确是我!”马斌说道。 “还真是你啊!”纪元海又问道,“谁让你来的!” 马斌再度犹豫,说道:“也没谁,就是我自己……” 纪元海这次更狠了,直接是两巴掌:“不说是吧?你看怎么挨揍吧!到天明还早着呢!” “我就不信,你们这种知青,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突然无缘无故地就开始来找我麻烦。” “你们原来都害怕了,现在哪里来的胆子?” 马斌听到纪元海这句话,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怎么也不肯说了。 纪元海一看这样子,顿时冷笑起来:“你不说,可就正好验证了我心里面想法。” 刘香兰小声问:“什么想法?” “他就是被王家骗过来找我们麻烦的。”纪元海说道,“你看他的嘴这么严实,肯定是王家跟他说,有什么办法轻而易举对付我。” “他也不好好想想,王家为什么跟他说这些,还不是让他跑来干这种破事;人家都不出面,就有傻子跑前跑后,那肯定乐意。” 整个生产大队,真正跟纪元海特别过不去的,也就只有王家。 现在抓住了知青马斌,再想想今天傍晚王老三和另一个叫程卫国的知青看自己的眼神,纪元海就全明白了——王家还是挺聪明的,先怂恿知青来找纪元海和陆荷苓的麻烦,只要知青的嘴巴紧,他家就肯定没事。 就算是知青嘴巴不紧,王家也不过是多说几句话,其他的也会一概不承认。 倒是马斌这种知青,平时下地干活普通寻常,瞧不上生产队社员;现在被人几句好话哄着,耍的团团转。 只能说,眼高手低,自以为聪明。 伴随着纪元海的话,马斌也是颇受震动: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真的被王家给骗了? 仔细回想一下,马斌又感觉不像。 王家跟纪元海有过节,我们也跟纪元海有过节,我们一起想办法对服纪元海和陆荷苓,也是对的。 我只不过是善于表现了一点,跑过来踹纪元海家篱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