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追上几步,说道:“白公子,这两人实在晦气,脏的紧,要不洗洗再走。”
白玉天转过身,淡淡一笑,道:“不用。他俩害了别人性命,我害了他俩性命,乌鸦不笑猪儿黑,都是害人性命。”转身迈开大步,往西边走去。
张夫人见白玉天虽外表脏脏兮兮,言语轻浮,影子却极为端正,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信任感,没忍住喊出话:“白公子,请留步。”
白玉天打住脚步,静了一下,转过身来,和声问道:“张夫人,有什么事吗?”
张夫人牵着女儿的手走了过去,回头朝地上的尸体看了一眼,道:“白公子,这阴山二怪死了,他们那些同伴定不会善罢甘休。要不你好人做到底,再护送我们母女一程,就当做了一回镖师。可好?”
白玉天见张夫人一双忧虑的眼神,一副恳求的表情,见张燕儿一张娇嫩的脸蛋,一副诱人的身姿,不忍心拒绝,轻声说道:“张夫人,我赶着回家,只能往西,不知你们要去那里?”
张燕儿快语道:“龙虎山庄。我大师伯过两天生辰,我们去庆贺一下。”
白玉天道:“顺路是顺路,不过......”
张夫人道:“不过什么?请直言。”
白玉天道:“拿人钱财,好替人消灾。”
张夫人道:“你想要多少?”
白玉天道:“我去年帮龙威镖局护了一趟镖,蒋总镖头给了我二百两银子的酬劳。这里离龙虎山庄不算远,就两三天的路程,还顺路,你就看着给吧。”
张燕儿道:“一百两可以吗?”
一百两,多少人几年甚至十来年都挣不到,那有不够之理。
白玉天心中笑开了花,嘴上却说道:“这刀口舔血的活,一百两,少是少了点。不过出门在外,相互帮衬是应该的,就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了。”
张夫人回头朝地上徒弟的尸体看了看,道:“能帮我把我那孩子埋了吗?”
白玉天苦苦一笑,对着店家道:“大叔,帮帮忙,我出五两银子给你。”
有钱挣是好事,店家从屋檐下拿起一张锄头,捡起一把柴刀,交给白玉天,走到廖新民的尸体旁,将其一把背起,向着不远的小山坳口走去。
白玉天扛着锄头,拿着柴刀,同着萧若云母女俩,跟在店家后头。
来到一开阔地带,在两颗青松旁,店家放下尸体,接过锄头,三两下挖了一个大坑,让白玉天帮忙,将尸体放进坑里,填上土。
白玉天砍下一棵松树,做了一块墓碑,依照萧若云的指示,雕上“爱徒廖新民之墓”七个大字,将墓碑一掌拍入土壤中。
张夫人让张燕燕对着墓碑拜了几拜,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告别坟堆,跟在白玉天、店家的身后,向小酒馆走去,一步一回头。
四人来到小酒馆,白玉天付了店家五两银子,正待要走。
店家突然蹦出一句:“白公子,你等一下。”往店里跑去。
白玉天不知道店家有什么事,在茶棚下坐了下来,耐心等着。
不过一会儿,店家抱着一个小包袱跑了来,塞给白玉天,微笑道:“白公子,我请你回来时,答应送你一套换洗的衣裳,不能食言。这你拿着,里面还有几张大饼,要是你们没赶上客栈,也可凑合着应付一下。”
白玉天自从离家外游以来,除了帮人,就是被人害,受人恩惠还是头一遭,自是感动不已,微微一躬,欢言道:“谢过大叔!告辞。”
张夫人话别店家,牵着女儿的手,朝西边走去,白玉天远远地跟在后边。
一路西行,三人没什么话说,也说不出什么话。只因白玉天脏兮兮,母女俩不仅爱惜着自己的鼻子,还爱惜着自己的颜面,生怕过路人看见她们跟个乞丐同行。白玉天也有自知之明,跟她俩保持着一两丈的距离,只要不掉队就行。
随着太阳慢慢西去,一段二十来里的山路走完,出得山坳口,白玉天眼睛发亮,看见了一个小镇,望着西去的夕阳,自言自语道:“哎,好!不用在山地里过夜了。”
三人入得小镇,张夫人很是大方,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双人房和一间单人房。
用过晚饭,想到明天得继续赶路,白玉天还得同行,为了她们的肺腑不再被毒害,颜面不被丢失,母女俩硬逼着白玉天去洗澡。
白玉天本就打算洗个澡,为了让那母女俩的自尊心获得满足,装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儿,极不情愿将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回到卧房,爬上床,做起了春秋大梦。
大徒弟被人害死,两个小徒弟贪生怕死,丈夫又不知生死,张夫人心中难受至极,跟女儿在房间里咕嘟了半夜,忧伤了半夜。等眼泪流干,被‘疲倦’打败,双双睡了过去,等待天明。
太阳东升,鸟儿苏醒,追逐打闹,鸣唤不停。
白玉天睁开眼睛,消除气闷,起得床来。穿上店家老辛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