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边规矩重得很呐。” 老真人笑道:“既然白老弟为难,就算了。” 其实一老一小,已经在那儿偷偷以心声言语了,双方很聊得来。 刘景龙也就是看破不说破了,自己这个开山大弟子,哪里差了? 道号“龙门”的仙人果然,与女冠黄庭一见投缘,双方此刻并肩站在山路更高处。 当然与那种男女情爱无关,纯粹就是双方性情相投。 需知果然在那炼形成功后的“少年”时,就曾在那白帝城地界,做出过击水万里触龙门的壮举,脾气如何,可想而知。 这些年,果然在铁树山,极少下山游历,也算是潜灵养性,不然郭藕汀还真不放心这个得意弟子独自出门。 果然作为郭藕汀的关门弟子,在铁树山修道多年,只看面容,依旧是个清秀少年,头别木簪,身穿一件墨色法袍。 果然笑问道:“我毕竟是妖族出身,当了太平山的记名供奉,当真不会犯忌讳?” 很容易惹来一些不必要的流言蜚语,这对于一个即将在废墟中重建宗门的太平山而言,并不明智。 何况自己只是一个记名供奉,又远在中土神洲,真正能够帮到太平山的,终究极其有限,以后都很难列席参加祖师堂议事。 “负山道友已经答应成为太平山的护山供奉了,只要龙门道友未能成为首席供奉,不觉得委屈,我这边,毫无问题。” 黄庭双臂环胸,眯起眼眸,神色凛冽,摇头道:“我太平山只修真,没那些乱七八糟的狗屁讲究,我走江湖多年,见过太多人不如鬼的货色了, 始终未能亲手做掉那头叛出太平山的背剑老猿,一直是黄庭的最大心结。 果然点头道:“那就如此说定。师尊和铁树山那边,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黄庭笑道:“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嘛。” 只是女子一双秋水长眸中,藏着细细碎碎的伤感,如月色流淌在河流上。 果然好奇问道:“陈先生为何对你们太平山如此心生亲近?” 黄庭说道:“陈平安说过两个原因,一个是见过老天君后,才知道原来山上神仙也有侠气,再一个……” 说到这里,黄庭好像也觉得有趣,笑了起来,“就是他从老天君眼中,觉得自己将来一定可以做出壮举。” 桐叶洲那场桃叶之盟,大泉王朝和蒲山云草堂都是发起人之一。 老将军姚镇,今天让孙子姚仙之去请来了三人,要商议一件事。 蒲山的山主叶芸芸,弟子薛怀,掌律檀溶,都来了。 大泉京城府尹姚仙之,就只能是负责端茶送水。 老人的书桌上,堆满了堪舆图,是陆陆续续从大泉京城钦天监、还有礼工两部那边找人翻检出来的图纸。 姚镇说道:“有劳叶山主了。” 叶芸芸笑着点头,施展山上的摹拓手段,将那些图纸“炼化”为虚,一一衔接,最终就是一整幅桐叶洲中部形势图。 “我们如果真要学那宝瓶洲,打造出一条崭新大渎,蜃景城那边,设计出了三条大渎雏形路线,各有利弊,仅供参考。” 姚镇从姚仙之手中接过一根绿竹杖,在地图上划出三条路线,叶芸芸便以术法帮忙留住三条“大渎”的河床路线。 檀溶看着地图上那三条路线,河段重叠处颇多,问道:“此事工程浩大,都不是什么神仙钱的事情了,之前桃叶之盟,提出开凿大渎一事,就是个拉拢人心的噱头。真能成?一旦正式开工,就真是拉弓没有回头箭了,比那打造一座仙家渡口更是个无底洞,稍不留心,别说我们蒲山会元气大伤,财库耗竭,老将军的大泉王朝,恐怕都要保不住前十强国的名号吧?” 叶芸芸笑道:“所以必须拉上一个更加财大气粗的冤大头嘛。” 姚仙之神色尴尬,总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陈先生。 “倒也不能这么说,如果只是劫富济贫,我就不开这个口了。” 姚镇笑着摇头道:“如今我们桐叶洲,满目疮痍,一洲民生凋敝至极,有这么个工程在,是可以养活沿途很多老百姓的,蜃景城那边有过一个粗略的估算,至少八百余万百姓可以凭此谋生,甚至挣着钱,当然前提是我们运作得当了,才能够避免既劳民又伤财,又能变成一桩既能解决燃眉之急、又可算是功在千秋的好事。” 薛怀忧心忡忡道:“大骊宋氏当年是举一国之力,或者说就是举半洲之力,才建成了那条横贯宝瓶洲的大渎。第一,住持事务的,是大骊国师崔瀺,第二,当时大战在即,宝瓶洲一洲本就人心凝聚,大骊铁骑更是足可弹压一切异议。第三,大骊立碑于一洲山巅,只敢出钱出力,没有任何势力敢拖后腿,偷偷下绊子。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