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倪点头道:“听说九真仙馆的练气士,心眼都不大。” 严格笑问道:“听谁说的?” 天倪微笑道:“阿良。” 严格脸色阴沉。 天倪突然说道:“鳌头山那边,好像有位前辈,与云杪的恩师,关系莫逆?” 芹藻笑道:“不至于闹这么大。” 那是一位不太喜欢下山的飞升境大修士,名为南光照,道号天趣。 在山上,飞升境的朋友,往往都是飞升境。 南光照与九真仙馆的那位飞升境老祖,是至交好友。 终究是在文庙地界,而且一位飞升境大修士,本就规矩重重,不会轻易出手。 而且这位中土飞升境,错过了先前那场大战,据说是刚好在闭关,出关才两三年,所以这次文庙议事,与仙人芹藻一样,都没有被文庙邀请。但是没有被邀请,南光照仍是悄悄乘坐渡船,一路上极其隐蔽,早早来了这边,落脚后也深居简出,只是在鳌头山那边,与相熟的老友一同看过傅噤与人下了局棋。从头到尾,南光照都没有参加青神山夫人、百花福地花主的酒宴,至于是同样没有被邀请赴宴,还是老神仙私底下婉拒了,就不得而知了。 陈平安“现身”于河上一位青衫客,笑言花落二字,原本与那阴兵迎面撞去的一位位青衫聚拢在身。 一袭青衫,脚踩水面,拉开拳架,递出一拳,以铁骑凿阵式开路,问拳仙人。 仙人云杪的金甲阴神,手持白玉灵芝重重砸向那个……出拳武夫。 陈平安脚尖一点,身形一拧,躲过那金甲阴神,身后江面被白玉灵芝一砸,好像在河床处炸出一口百丈深的“水井”,水面顿时出现了一个漩涡。 云杪神色凝重,果然如芹藻所料,不愿让那突然变成纯粹武夫的青衫剑仙近身,不得不施展一门压箱底的神通。 出现了一座水精境界小天地。 一袭青衫出拳后,却如泥牛入海一般,在河面上不见身形。 云杪松了口气,正要继续对付那把被五彩绳索约束住的雪白飞剑,捉剑再炼剑,就能以山门秘法凶狠炼化剑仙的魂魄,势必伤及对方的大道根本。 不曾想刚刚生成的一座小天地,恰如一盏琉璃轰然碎裂。 云杪心神大震,只知道一座水精境界,是被剑气与一道雷法联手打烂。 只是云杪百思不得其解,两把飞剑都在水精境界之外,这个剑修,难不成还有第三把飞剑? 一袭青衫悬在那高空处,手托法印,五雷蕴藉,道意无穷,浩然正大。 云杪眼皮子微颤。 这厮又变成一位道门高真了?总不至于是一位龙虎山天师府的黄紫贵人吧? 云杪脸色铁青,手心处悬停有一枚大道显化的琉璃仙阁,攥手将其收起,同时迅速归拢一座破碎水精境界的残留道韵,还好,未曾伤及这件本命至宝的根本。 天上一道雷法砸下,五彩光柱大如山峰。 云杪双指并拢,轻轻一抬,宝镜横放,悬在头顶。 一轮宝镜,似月停空。 天上那位,手托法印,雷法不停,如雨落人间。 仙人宝镜大放光明,出窍远游的金甲阴神也已重归真身。云杪轻轻挥动白玉灵芝,驱使江水凝聚而成的一条条青色蛟龙,往高空处冲杀而去,一条江河,处处是青龙出水的异象,拔地而起,飞身而去,与那坠落雷法,比拼凝练灵气之多寡,道术高低。 宝镜与五色绳索一起禁锢住的那把飞剑,同样被飞剑和雷法震动,开始出现松动迹象。云杪只能暂时困住飞剑,再无机会炼化伤及那剑修的心神。 至于那把碧绿幽幽的难缠飞剑,孜孜不倦,东来西往,上下乱窜,拖曳出无数条剑光,戳得一位白衣仙人变成了碧绿人。 陈平安瞥了眼地上那位仙人,心中了然。 竹密不妨流水过,山高无碍白云飞。 这大概就是云杪“云水身”的道意根本。 可惜不是吴霜降,无法一眼就将这道术法“兵解”,而飞剑十五,出剑轨迹再多,确实如人过云水,云水聚散了无痕迹,所以这门九真仙馆的神通,形神都难学。 可如果陈平安愿意祭出笼中雀和井中月,云杪的云水身,就肯定没这么坚不可摧了。 只要飞剑够多,竹密如河堤。依旧是一剑破道法的事情。 至于陈平安手中这方首次在浩然天下现世的五雷法印,是只差“天款”的月盈印,地款之外的法印四面,总计刻画有三十六尊神灵画像,当陈平安全然不计较那点灵气折损,跻身了玉璞境,灵气积蓄,就财大气粗了,再不用像中五境练气士那般尴尬,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