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石老汉起床感觉神清气爽,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正儿呢?”石老汉问正在乘早饭的老太婆。正儿是石菖蒲的小名。大名是石老汉请县里的老先生帮忙给起的,小名是老汉有天晚上做梦,不由自主就叫出的名字。这个小名只有石老汉两口子私下里叫,村里面其他人几乎没人知道。
“孩儿一早就下地了,估计也快干完了。”
“稻秧子不是已经插完了吗?地里还有啥活?”
“你咋忘了?正儿不是说要移栽几个果树,等秋天咱们就有鲜桃吃了?还能卖钱。”
“哦哦,我忘了。为啥非要种桃树?梨树杏树不也挺好?你不是最爱吃杏儿吗?”
“还不是你爱吃桃?挂在嘴上说了好几回了!再说,我也爱吃桃,比杏儿好吃。咱儿子就是孝顺!”
“孝顺,孝顺!就你儿子好!”石老汉胡乱扒拉几口饭,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我去地里看看。”
正说着话呢,隔壁的牛大婶推门进来。
“他大伯、婶子都在呢?菖蒲呢?出去了?”
“他婶子快来坐!吃饭了没?有现成的,我给你乘碗。”
“不用了,我吃过了。我来就是告诉你们,这几天晚上千万别出门,就待在家里!”
“他婶子,这是咋了?”
“嫂子,你还不知道吧?咱村里闹鬼了!”
“他婶子,快来坐着说。到底咋回事?”
石老汉也不出门了,急忙拉个凳子坐在门口听两个女人絮叨。
“上个月隔壁村的那个叫芥穗的丫头你听说了吧?好好的一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后来他们村里人在后山上的乱坟岗找到了她的死尸。你说怪不怪,浑身上下一点伤也没有,都死了好几天了,身体还是软的,而且身上不凉,跟活人差不多。”
“我听说了。他们都说,那个丫头是被鬼王看上,娶进阴间做了新娘子。”
“可不是嘛!他家人把她埋了,第二天再去看,坟被挖开了,里面什么也没有。尸体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他婶子,你是说咱村里,也有被鬼王看上的女娃?”
“不是女娃!也不是被鬼王看上了。而是,”牛大婶压低了声音,“芥穗来咱们村勾魂了!”
“啥?”石菖蒲的娘吓了一跳,“他婶子,你可别吓我,到底咋回事?”
“听俺家那口说,昨天晚上,咱村的小前子,就是车家的那个后生,长得可俊俏那个后生,晚上不知道为啥,发了疯地从家里跑出去。俺家那口子被叫去帮着找人。你猜咋样?在乱坟岗找到了那小子。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全身的血全被吸干了!”
“这跟芥穗有啥关系?”石菖蒲的娘没想明白。
“我的老嫂子,找到小前子的时候,芥穗就在小前子身边,满嘴是血。看见有人来,才逃走了。”
“真是芥穗?”
“那还有假?咱村几个人都看见了,我们家那口子也看见了。上个月他们都去隔壁村帮忙,见过芥穗的脸。几个人看的清凉,就是芥穗,没错!”
“我的老天爷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老嫂子,我家那口子说,定是那个芥穗变成了厉鬼,靠吸活人的血气来修行,尤其是年轻壮小伙儿的血!你跟菖蒲说一声,千万晚上别出门!”
“我知道,我知道!这几天我让他哪儿都不去,就待在家里!地里的活儿也不多,我跟我家老头子去干!”
“老嫂子,你也别担心。我家那口子说,已经派人去请苍术观的道爷了,估计七八天就能回来。那时候,把芥穗一收,大家就都没事了!”
“好好,太好了!你也让牛蒡小心点,这几天别乱跑。”
“我们家牛蒡没事,他跟着去请道爷了。”
“还是牛蒡有本事!我听说前几天,有媒婆来给牛蒡说亲?”
“是啊,女方是三里屯的,是个员外老爷的闺女。不过,是小老婆生的,不是嫡女...”
两个婆姨嘀嘀咕咕把话题又扯到孩子的婚娶成家上。石老汉听着无趣,说去迎迎孩子,就离开了院子。
刚走到村口,就看见石菖蒲扛着锄头一步一歇慢腾腾走过来。石老汉刚想去迎,心里却莫名其妙出现一种厌恶感。
他被这种感觉吓了一跳。再去看石菖蒲,那种惯有的亲近又重新涌上心头。
他慌乱地赶忙三两步迎上去,接过儿子的锄头,和儿子一起往家走。
这个儿子,他真的很喜欢。
就在三年前,他去山上打野味时,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石菖蒲。当时的石菖蒲脖子快被砍掉了,浑身都是伤痕,尤其是胸口,更是有一道一指长半指深的大窟窿,看的触目惊心。
出于善良的本性,石老汉把石菖蒲背回家,并请来郁金郎中为石菖蒲医治。
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