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整带着五百多通晓水性的卫士,全部卸甲,嘴里咬着横刀,腰上挂着短弩,就这么摸黑朝着对岸游去。
他们这一支淌河先锋队,带走几十条绳索,只要一登岸,便会立即打下木桩,将绳索固定,身后的大军,会往绳索上铺设木板,然后快速渡河。
每一块木板的两边,都打有两个圆孔,用以与绳索固定,免得木板不稳滑落,这是最为简易的浮桥,搭建的不稳,极为容易出问题。
高句丽负责守卫水坝的军队,人数不多,三四千,全都驻扎在对岸,营房皆依山势而建,最高处的营房,也就比堰塞湖的水位略高一些,这里是负责开闸的。
想要避免敌军惊觉之后,立即开闸,就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占领山头最高处。
这就需要敢死队了,怕死的干不了这活。
今晚已经注定了,是依靠大量伤亡来获取战略胜利。
陆陆续续过河的几千人,已经朝着山上攻去,来整自告奋勇,领了一千人全员披甲,主攻山顶,另外有两千人给他做掩护,护送他登顶,一场惨烈的厮杀在夜色中拉开帷幕。
武贲郎将张峻带着三千人,过河之后继续往南,寻找有利地势列阵,以防高句丽援军。
卫玄则是坐镇后方,关注着战场中的形势。
他是老大,他要分析具体情况,来确定什么时候通知宇文述主力紧急渡河。
如果拿下水坝,他就需要死守,因为敌军肯定会来救援,可是以他现在的兵力,够戗能顶住,荆元恒、薛世雄、崔弘升三部,已经不能再抽调人了,否则东路防线就溃了。
于是他派出游骑通知李靖支援。
“等到大部渡河之后,立即加固浮桥,”卫玄下令道。
他的神经完全是紧绷着的,但是面上毫无表情,身为主将,任何时候都不能慌,否则他一慌,
大约子时,前方来报,发现敌军援军,人数未知。
卫玄立即下令主力往前,列阵于张峻侧翼,各为犄角,用以拦截敌军。
副总管斛斯万善皱眉道:“没想到敌军来的这么快,李靖距离我部至少有四十里,怕是赶不过来啊。”
他是兵部侍郎斛斯政的亲大哥,与另一名参军王辩,都是卫玄的老部下。
王辩道:“夜里难以破阵,我军提早准备,防线已成,今晚应该能扛过去,就怕明日清晨李靖不到,我恐全军覆没。”
卫玄眼下也是紧张的要死,但主将的气度还是要有的:
“水坝,是李靖通知来整探查才得以发现,也是他请求本将出兵,这个人,是晓大局的,他一定能及时赶来。”
事实上,李靖离开于仲文那边的时候,就已经率兵往鸭渌水上游靠了,当他得知卫玄已经出兵后,已经加快了行军速度。
但是卫玄本部大军的移动,被游击在外的仲室韦发现,他已经联络西部大人高建武,两人率领四万大军南下。
所以说,卫玄和李靖,即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
东路军的薛世雄探查到这一敌情后,紧急通知了宇文述和于仲文,希望他们能够派兵拦截。
“卫总管要是出事,他们也别想南下,休整特么的四五天了,也该出点力了,”薛世雄对于宇文述和于仲文的按兵不动,是非常不满的。
你们是打平壤的主力没错,但是战略也要因形势而变,我们东西两路为了策应你们,死伤惨重,如今卫玄又深陷险地,你们要是不出兵,老子就不管东路了,我去救。
薛世雄,这是名将,他心里很清楚,卫玄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整个大局就会乱成一团糟,拦河水坝实在是太重要了。
副总管狄道县公庞徽道:“恐大总管不会出兵啊,看他们这个架势,好像全指望咱们给他们铺路。”
“指望特么的头,他敢不动,老子就把东路让出来,我看他们还动不动,”薛世雄怒道。
庞徽赶忙劝说道:“千万不可,撤掉东路防线,这个罪名在你我,陛下将来是不会找人家麻烦的。”
“你不用多说了,我是主将,出了事情我担着,”薛世雄冷声道:“七万多精锐,连营几十里,早该探查到敌军动向了,还要我通知?高建武几万多人往南走,他们能不知道?”
庞徽叹息道:“我也认为他们多半是不会来了,等到明早吧,他们不来,咱们就走,事关大局,我是副总管,也不能让你把罪名全揽着。”
这个人祖上也是非常牛逼的,先祖庞参做过汉顺帝时期的太尉,而庞徽有个儿子在历史上更出名,唐朝韩国公庞玉。
庞玉眼下,就在辽东城。
卫玄这一次攻打水坝,如同李云龙打县城,牵动了整个战局,能动的,都跟着动了,敌我双方都很清楚,水坝有多重要。
本来囤积在萨水的王师主力,在太大使者高大阳的统帅下,赶赴水坝。
高大阳,是高元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