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粮草辎重,一旦军粮耗尽,难以行军,只怕回还艰难,何逞掩护中军主力?”韩僧寿建议道:“再要五千马,负重粮草方为上策。”
李靖点头道:“我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但是粮马拖延行军,不利于我游击之策,一人照看两马,实为负担。”
“不错,要什么马?照我看啊,打到哪吃到哪,”史万岁道:“这又不是在我大隋,不便抢掠民间,高句丽非我族内,想怎么抢就怎么抢。”
李靖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
战争是非常残酷的,为啥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呢?像李靖这样主打游击的骑军部队,贵在神出鬼没,如果携带过多粮草,势必延缓行军,早早暴露行踪。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沿路抢劫嘛,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吃喝有了,你还抓不到我。
历史上,针对这样的情况,其实是有对策的,就是提前将民间百姓的粮食全部征收走,只留下一些糊口的,免得落入敌手。
但是老百姓也有对策,那就是将粮食藏起来。
还有往水源地投毒的,但是水这玩意,想毒死人也不容易,流水不腐嘛。
所以大隋一旦攻入高句丽境内,民间存粮是非常少的,李靖抢,也抢不了多少,但他肯定会抢。
这样一来,就会有很多高句丽百姓饿死,但这不是一个隋人会考虑的事情。
战争,就是这么血淋淋。
韩僧寿见说不动自己外甥,也不好再劝了,毕竟他知道自己这个外甥极有主见,又非常谨慎持重,已经是青出于蓝了。
大营议事,一直持续了很多天,这期间,李靖会亲往每一座营房激励卫士,订立赏罚标准。
当兵,是卖命,卖命是为了钱,伱的赏罚制度不说清楚,大家心里没个底,有了底,玩命的时候也就有了彪悍劲。
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李靖带着三个慰抚使前往东宫,既是陈述作战方案,也是道别,还是让杨铭敲打这三个人。
“陛下有言,高丽若降,即宜抚纳,不得纵兵,”杨铭看着那三个人道:“但我还是建议,见到敌军请降使,直接杀了。”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皇帝给他们下的是圣旨,而太子这叫暗授机宜,两个都不能不听,但两个都得照顾,那么就简单了。
我没见到敌军的请降使者啊?
这就是李靖的事了,扯白旗过来的一律杀掉,那么这三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
“事关重大,我倾举国之力征讨,劳师动众,你想降?由不得你,”杨铭加重语气道:“别人的几路,我管不着,但是你们三个,为我所看中,当慎重为之。”
宇文静礼率先点头道:“殿下放心,臣当不负所托。”
剩下两个也连忙附和。
当爹的要受降,儿子不受,这是人家父子俩的事,我们居中权衡就好,不掺和。
除此之外,杨广同志还有一个骚操作:凡军事进止,皆须奏闻待报,勿得专擅。
这句话,二十四路总管,已经提前都收到了,一个比一个懵逼。
皇帝的意思是说,你们前面怎么打,得先报告给我,我通过了,你们才能打,不准自行决断。
这尼玛是最骚的,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这一来一回给你汇报,多好的战机也延误了。
之所以有这样的决定,是因为杨广打算打下辽东之后,亲自坐镇辽东城指挥大军,他觉得,辽东距离平壤不算太远,所以他完全可以统筹大军。
是的,辽东距离平壤,只有七百里,但那是直线距离。
你去平壤是走直线吗?弯弯绕绕早就上千里了。
李靖自打收到这条旨意后,差点没吐血。
而负责于军中给皇帝传递军情的,就是慰抚使,所以这三个人,实在是太重要了,他们要是乱来,这仗没法打了。
但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拖延军情奏报,或是谎报军情,这都是可以的。
不过就是把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
慰抚使与杨广之间的互动,这是一门非常深奥的学问,你得让皇帝知道,行军总管这么干,是对的。
千万不能让皇帝驳回你的奏报,所以奏报怎么写,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但是有一个小诀窍,就是报喜不报忧,如果你打的一切顺利,摧枯拉朽,杨广疯了,才会去改变你的作战部署?
所以任何败绩都不能出现在军情奏报上面,这会让杨广觉得,你真不行,看我的。
大军的操作权一旦归了杨广,那就玩完了。
杨铭也清楚,自己这一次对三人的暗授机宜,是僭越的,但是没办法,这可是打高句丽,不要说什么尽道隋亡为此河,隋亡跟大运河没有关系,就是高句丽。
一次打不下,紧接着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所以在杨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