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傍晚董锵锵把众人送上飞机,老陈都没联系他,似乎是在考验他的耐心。 而端木不知为何竟也没联系他。 董锵锵不敢耽搁,还车后立刻赶回汉诺威。 佟乐乐等人的效率都很高,前后脚地把钱转到董锵锵的账上。甚至连雷兰亭都没掉链子,分毫不差地把钱借给了董锵锵。 董锵锵把众人的借据统一交给了佟乐乐,又托付了几句,便拿上换洗衣物坐火车直奔慕尼黑。 离家前他专门查了下自己的公司账户,账上竟然有差不多近5万马克。他有心把这笔钱一次都取出来,哪知却突然收到汉诺威税务局的电话,提醒第一年开公司的他在12月底就要开始准备本年度的财务审计工作。鉴于他曾出现过漏报税的行为,所以要特别避免二犯,否则他的营业执照有可能会被工商局回收。看来想要挪用这笔钱还得编个好理由,董锵锵一边思考一边给杜蓝去了电话。 杜蓝这两天一直在催董锵锵尽快报警,董锵锵又给华菱去了两次电话,但华菱死活不愿意。为免夜长梦多,董锵锵通过电话在慕尼黑警察局报了警。 警方要求报案者本人去警局录口供,但董锵锵报案时人还在火车上,只能委托杜蓝先去警察局,他随后就到。 等他和杜蓝录完口供从慕尼黑警察局里走出来时已是夜里九点多了,报警的结果一如董锵锵之前的预计,警方并没跟他俩说什么能让他们宽心的话,只是表示会在立案的同时开始着手收集有关证据和排查嫌疑人,同时查证工作可能会持续很久。离开前警方特别叮嘱董锵锵,一旦老陈再联系他,请他务必第一时间告知警方他和对方的谈话内容。 街面上的人已经比傍晚少了很多,很多商店虽然早已打烊,但橱窗里却灯火通明,看起来琳琅满目、灯红酒绿,煞是好看。 两人漫无边际的在街面上溜溜达达地走着,虽然报了警但心情却变得比报警前更沉重。董锵锵望着橱窗里的灯没话找话道:“这商店都关门了还开那么多灯,又费电又不环保,德国人不是崇尚环保吗?也不知到底是怎么想的。” “商店关门后还开灯照明主要是为了防盗,这样巡警从店外经过时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到店内的情形。小偷忌惮这点就会放弃偷盗行为了。”杜蓝解释完忽然指着街角的冰淇淋店撒娇道,“请我吃个冰淇淋吧。” “哦,好好。”董锵锵忙不迭地跑过去买了两个香草冰淇淋,“今天辛苦你了。” “你还记得刚才警察怎么说的吧?”杜蓝小心翼翼地咬了口冰淇淋,冰淇淋顺着食管直接进了肚,只觉得肚里一片冰凉,“他让咱们尽量先准备一些钱。” “嗯,记得。咱们手里现在差不多有65万。” “华菱那边呢?”杜蓝又咬了一口冰淇淋,“她打算出多少?” 这个问题是让董锵锵感到最费解和棘手的,隔了半晌,他才低声道:“她说……她没钱。” 杜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不是说老白刚给她买了房吗?” “是,但她说她去房地产中介问了,人家说房本上写了两个人的名字,现在就她一个人签字是不能卖房的。” “那你看过她的房本吗?”杜蓝的火气很旺,凉飕飕的冰淇淋眨眼间就剩下一个蛋筒了。 “房子是老白婚后买的,那时我在汉诺威,怎么看?”董锵锵疑道,“你这么问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 “走,咱们现在去找华菱!”杜蓝猛地转身朝车站走去,走了两步没听到董锵锵的脚步声,扭头一看,董锵锵还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他,“你干嘛呢?” “这么晚了咱们去她家不合适,”董锵锵看杜蓝的做派像是吵架去的,担心她一言不合会跟华菱吵起来,“你就是有话也还是明天白天再说吧,今晚就算了吧。” “你是不是不想见华菱?”杜蓝一针见血地问道,“你是怕她哭还是怕她哭穷?” “都怕。”董锵锵很坦诚,“杜蓝,太晚了,咱们先回去吧。” 杜蓝冷笑一声,也不说话,扭头便走。 “杜蓝!”董锵锵刚要追,突然意识到不对,在她背后喊道,“你车呢?” 没等杜蓝说话,董锵锵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董锵锵颇为狼狈地掏出手机,才发现是一直没联系上的端木。 他只能快步跟在杜蓝的身后上了城轨。 董锵锵本以为自己跟端木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端木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慷慨解囊,哪知对方却沉默了下来。 杜蓝坐在董锵锵的对面,眼睛专注地望着街面上的浮光溢彩,似乎根本不关心他的话。 误以为自己没说清的董锵锵正要再次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