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给你打呢。”董锵锵只觉得自己的脑仁儿嗡嗡的。 “昨天老白打电话时交待我件事让我跟你说,结果刚才一聊天我就给忘了。”杜蓝快言快语道,“你看我这破记性,要不老话说‘一孕傻三年’呢,果然不假。” “他让你跟我说什么?”董锵锵感觉自己的心跳骤然快了起来。 “他说书房里有个信封让我交给你,还说如果你不来慕尼黑取,就让我寄给你。你最近有空来慕尼黑吗?还是我给你寄到汉诺威去?” “信封?”董锵锵猛然想起老陈的话,“那里面是什么你看了吗?” “可能是地图或者导游手册什么的吧。需要我现在检查一下吗?” “你听我说,华菱,有件事……我得告诉你。”董锵锵牙一咬,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华菱。不仅说了老陈的勒索和威胁,也把杜蓝遇袭那晚发生的所有事向她和盘托出。 “你说……老白……被他们……绑架了?”华菱的声调里带着明显的颤音,“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为什么昨天他打电话时一点儿不告诉我呢?为什么你刚才不说呢?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具体什么时候发生的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周,甚至可能就是昨天老白给你打完电话后。”董锵锵之前非常担心华菱在电话里会大喊大叫,准备了一堆安慰的词,现在虽然华菱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要冷静的多,也没哭,但这让董锵锵反而变得更担心。 “怎么会这样呢?他怎么会这样呢?”董锵锵听到华菱一边不住地自言自语,一边来回走动着,他能听到她开关门的声响,还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华菱你听我说,你先别乱,事情已经发生了,接下来怎么办你有什么想法?” “我?”华菱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尖声叫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该有什么办法?” “你应该先报警,然后尽快筹集资金准备交钱赎人。”董锵锵提醒道,“这样才有机会保全老白的性命。” “可我没钱啊……”华菱终于哭出声来,“我们哪还有钱?给家人治病,结婚,买房,装修,学车,买车,所有这些把钱都花完了,花完了……你让我现在到哪里去找那么多钱啊?” “我知道这是天文数字,所以我们大家尽可能先凑了一些……”董锵锵小声道。 “可对方要160万……是160万啊!”华菱的泪水一开始还像涓涓细流,她越说越激动,等说到钱数时终于泣不成声,眼泪好像决堤的坝口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流。 董锵锵知道,自己这时如果再多说一句恐怕华菱会比老白更早有危险,更何况她还有身孕,当下不再多言,静静地举着手机听华菱哭个痛快。 华菱哭了足足五分钟才终于缓过来一些神儿来,她对着手机哀求道:“董锵锵,我求求你帮帮老白。我俩在这边除了你们也不认识什么其他人了。你告诉我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有多少钱我肯定给多少钱,可,可如果对方收了钱却不放老白,那我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没爸爸了啊……”华菱说完忍不住悲从中来,再次嚎啕大哭。 “我知道这个数字很吓人,我们大家肯定都会帮你。”董锵锵刚从佟乐乐等人手中凑了5万马克,他估计自己的账上还能有5万多马克,这就是10万,按1比4的汇率算就是40万人民币,再加上杜蓝的20万人民币就是60万,虽然还不到老陈要求的一半,但这已经是他们这些人的极限了,“大家差不多能拿出60万,剩下的部分你看你这边还有没有……” “可我现在真的是一分钱都没了……”华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抽泣道。 “那如果你把房子卖了呢?”董锵锵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样房费和装修费能省出来不少钱。另外学车和买车也都可以暂时放一放……” 听到董锵锵建议把房子卖了,华菱那边立刻没了动静,就好像有人突然按下了消音键。 “房子……房子……”华菱机械地重复了两遍,却再也没有往下说。 董锵锵猜她此时已经心智大乱,自己一味跟她谈钱恐怕会适得其反,当然他更怕华菱会哭起来没完,连忙分散她的注意力,道:“那钱的事暂时先放一边,你先报警。这两件事你都得马上做。” “报警?”华菱止住哭声,吃惊地反问道,“可你刚才不是说,对方已经放话了,只要我敢报警他们就对老白下毒手吗?” 董锵锵听到这句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可你就是不报警他们也有可能会这么做啊。报警才能保护老白的安全。”董锵锵虽然不愿意面对这个可能,但他也很清楚,这个可能就在那里,无视它也不能抹杀它的存在。 “可就算抓到对方,如果那个老陈反咬一口,再把转账记录交给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