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裴饮雪低头了,轻叹道:“料想以你的性子,断然不肯屈。一旦对方辱没于你,恐怕必以生死相争,所以连忙前来。妻主念你昔日传递消息、不怕得罪谢馥也让在珊瑚宫觐见之事,嘱托务必救你。……谢四,事至此,无论是恨谁,再恨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准备了一套便装给你换,让人保护你。等尘埃落定,若一切顺利,会派人送你悄悄离开,再不受此囚困。”
谢不疑却问:“裴哥哥,可有剑否?”
裴饮雪怔然相望。
谢不疑墨发散乱,唇色苍白,唯有眉宇一点朱砂殷红艳透。用握了握裴饮雪的手,道:“好哥哥……此前说那些话气你,都是因太过艳羡你,身份、际遇、命运,一概如此。没有觉得的文章不好、的诗不好,相反,觉得太好,如果不假意贬低鄙夷,实在不知道满腔喜爱之意如何掩藏。”
陡然起身,家兵手里取出鞘中的剑,那剑沾过孙氏的血。
“谢不疑……”裴饮雪下意识叫。
谢不疑却没有回头。穿着吉服、握着一把沾血长剑,向摆摆手示意裴饮雪不要担心,便孤身向庭院而行。
……
明圣观人马加入,京卫无法将人拦阻在外,消息传递得非常混乱。由于军府里有薛玉霄的诸多好友,此刻皆不能痛下杀手,所以许多部众得到的消息都是勤王救驾、接应家主,提及“诛杀反贼”的反而不多。
终于,一行京卫突破进来,拜在谢馥身后,开口道:“等救驾来迟!”
谢馥露笑意,指了指对的薛玉霄,倨傲道:“众将不能动手,百官不能与之相争,那就让朕的军士诛杀逆贼,还不去杀了!”
京卫统领干脆应,一抬头,见到前居然真是凯旋侯,眸光一滞,呆了呆:“侯主、侯主……”
“你所侍奉之主,险些误了你,难道统领不知?”薛玉霄无表情道,“你与本侯在徐州守城,整理粮草,统领忘了那些欲将等杀之在外的算计?谢馥背弃大齐,昏庸无道,你不曾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京卫统领浑身僵硬,举棋不定,听到身后谢馥的呵斥,才拔出兵刃。但让将兵刃向着薛玉霄刺过去——这实在艰难,人之本心难以违背,忠义不能两全。
薛玉霄道:“还不退下?”
统领身后便是皇帝的注视,左右难,掌心颤抖,几乎冒出自戮的念头,以全忠义之心,然而很快又一伙人冲了进来,庭院里被兵卒部众填满,首的乃是周少兰,众人的皮甲底下是明圣观练武服,身旁关海潮大喊道:“至圣大天女,护法救驾来迟!皇天庇佑,天女福泽万民,有道当伐无道!”
真是难记词儿了。
此言音极高亢广阔,远播四野。庭院内的众百官相觑,军府将领一时呆滞,都不知道这是哪儿窜出来的名号。
倒有一些人对发展很快的明圣观有所了解,始知这是薛玉霄的部下。身后的李清愁眉头微皱,忍不住脱口自语道:“……至圣大天女……?”
李芙蓉连握着剑鞘的手都松开了,瞥一眼:“你猜猜是不是叫你好姐妹。”
话音未落,关海潮扑通一跪在薛玉霄前。
李清愁:“……”
李芙蓉哼笑一:“快去结识吧。本来就是个骗子,连都习惯了,你还不懂?”
李清愁向旁边撤开一步,不理。
两方将庭院填满,各自抽出兵刃,眼见战事一触即发。如果在这里打起来,恐怕就顾不上什么“士族”、“高官”。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就在此刻,紫微卫统领谢若愚带着一个小匣子回来。谢馥唇边笑意扩大,接过木匣,对薛玉霄道:“千万世恶名讥谤你不在乎,那你亲长兄的头颅,薛侯可在乎?连亲眷之命都不放在心中,即便让你事成,也不过是残暴之主,众卿焉敢与之谋啊!”
薛玉霄了一眼谢若愚,色平静,道:“让结发正夫饮用避孕汤药,日久,之不能生育,连发夫的身躯都能残害,如此断情绝义,无故加害,居然有颜用长兄之名来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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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馥道:“胡言乱语!这又是污蔑朕!”
说罢,将木匣打开,欲取薛明怀的头发出示,要挟命令退下。然而木匣内却全然没有青丝一缕,只有无数避孕汤药的药方、记录、以及脉案。里还有医署多人的陈词,还有谢馥传递命令、让守将皇仓粮草以草木柳絮填塞运输的手谕。
此手谕曾下达给谢若愚,命其阅后燃尽。
谢馥眸光微颤,转头向身侧的紫微卫统领,下意识后退半步,与谢若愚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