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只抿了一口就放在边上,皱眉嫌弃,“这半个月送来的燕窝,口喝着越发不如之前了。” 莫说如今言佩三品的官言府一切如常,当言母欠了钱,死后被人追债上门的时候,老爷子的燕窝都没断过,也没喝过这么差的。 至于哪来的银钱,那是言佩这个当家做的人该去想的子,反他是不能苦了自己。 “跟匀儿说,燕窝这种东西不能买次品,这喝去跟喝糠有什么区别。如今府中仍是他在执掌中馈,若是银钱不够就跟言佩提,她没有银钱,她那刚过门的夫郎有。” 老爷子嘟囔道:“他一个商贾出的男子,能嫁进我言府的门简直是烧了高香,平白捡了个三品大员的夫郎位置,就这还心生不满,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脸面了。” 要不是言佩有个女儿加堂姐夫,就她那般样貌跟学识,什么样的夫郎娶不到呢。 “就该让匀儿好好磨磨他的性子,让他学学怎么人当夫郎,省的他整日抛头露面,出去言府丢脸。” “要我说,匀儿就是脾气太柔了,将来没了我,他在这个家可如何活去。”言老爷子说着说着叹起气来。 匀儿是言佩堂姐的夫郎,当家出事后只剩他们孤女寡夫,言老爷子心疼坏了,将人接进府,当亲女婿亲孙儿疼。 起初匀儿谨慎小心,如履薄冰,看得老爷子心不是滋味,直接让言佩把匀儿的女儿言川可认作亲生女儿,此安匀儿的心,甚至因为言佩没有夫郎,便让匀儿帮忙掌中馈,如此也算家的一份子了。 前后十,都是这么过来的。 言佩提过数次此事,说不合规矩,都被老爷子用孝跟义压了去。 可能也因为府中是堂姐夫在掌中馈这事,导致言佩跟其娶进门的夫郎梅盛迟迟没圆房。 两人一个院子分开住,言佩平时公务忙,直接睡在御史台不回家,时间一久,两人连话都说不了两句,说是妻夫还不如生人。 这般关系都没和离,不过是各有所求罢了。 梅盛图言家官位庇护,三来都忍了来。 言府中,言佩道梅盛要什么,也就不提情。至于言老爷子容梅盛至今,全是因为梅盛每个月不仅不府中领月钱,还会往上交一些银钱。 如今老爷子见燕窝质量差了,免不得觉得梅盛银钱少了,匀儿才让人买了些不好的燕窝,心对梅盛的不满跟挑剔越发强烈。 “把他跟匀儿也叫过来。”老爷子要敲打敲打某些人,免得时间久了就不拿自己当人了。 人先去喊的言佩儿,后来才喊的梅盛跟匀儿,最后却是匀儿最先到。 言佩儿是来的最晚的,磨磨蹭蹭,洗了脸漱了口,尽量让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卯都没点,还得他请安,他纪大了觉少,闲着没事出去跑两圈啊,折腾我做什么,我还轻呢,天天都睡不醒。” 言佩儿打着哈欠,眼角沁出眼泪,视线模糊间瞥见自己名义上的夫郎也来了,被言五一提醒,就打算站着等他一会儿。 “我跟他熟吗?”言佩儿问言五,怎么都没什么印象呢。 言五迟疑了一瞬,不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斟酌着道:“名义上,熟。” 妻夫嘛,怎么可能不熟。但实际上半说不到两句话。 梅公子又是清冷的性子,自然不会动同人攀谈,言大人沉默寡言,两人放在一起,都没人开口,于是默契的搭伙过日子,互不干扰。 梅盛没看见言佩,只垂着眼带着边小侍往前走,脑子想的是昨日的账。 他家就他一个儿子,但有些家业,如今母父迈只能交由他管理,梅盛处理这些游刃有余,可不是会处理后宅的杂乱关系,所干脆用银钱摆平。 今日被老爷子叫去,梅盛连脑子都没动,懒得去猜后宅的那些弯弯绕绕,只想着用银钱应付完,然后去铺子。 他不管,他边的侍梅小却替他不满起来,“少爷,那老头子喊您过去定没有好事情,指不定是某人又作妖了,变着的让他为难您。” 至于他口中的某人,自然是老爷子边最亲亲热热的堂姐夫匀儿了。 一个人,执着府的账还不算,还排挤他家少爷。真当他家少爷是自愿嫁进来的啊,某人与其天天这么恨他家少爷,不如自己努点力使点本事,早日拿言佩喽。 十的时间都没成功,也好意思迁怒他家少爷,笑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