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她,才十七岁啊…… 老皇帝怔怔地看着她,最后没再说什么,只是慢慢闭上眼睛。 李钱看了一眼,站在内殿门口大声喊: “皇上,驾崩了——” 老皇上死了,属于他的任务,正式开始。 李钱无缝切换自己的主子,虚假地为老皇帝抹了抹眼角,立马跟在梁夏身边鞍前马后。 那边在为皇上入殓换衣,这边群臣还在等着跟梁夏说新皇登基跟先皇下葬的事情。 摆在这些大事前面的,还有一群跪在地上的太医,以及季晓兮。 “都起来吧。” 梁夏说,“太医们都回太医院,我娘宽容,死前免了殿内所有人的罪。” 太医们齐齐仰头看她,先是叩谢先皇,后是叩谢梁夏。 “孩子我知你心善,但免了所有人的罪,这不妥吧,”梁佩看向梁夏,话里指的是季晓兮,“冒充太女,可是死罪。” 梁夏抬眸看梁佩,这时候想着叫孩子跟她拉关系了? 晚了。 她可小气了。 “梁佩啊。”梁夏音调缓慢。 “???” 啥?梁啥? 殿内众人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看梁夏。 梁佩本人更是没反应过来梁夏是在喊她。 因为她这个年纪,冯阮这些朝堂小辈皆叫她一声“佩老”,而她辈分高,所以刚死的老皇帝都要喊她“皇表姑”。 梁夏按理来说应该喊她“表姑姥”,这怎么就成“梁佩”了?! 梁佩呵呵笑,正要跟梁夏理辈分,“不是老妇我托大,太女你该叫我一声姑姥姥……” 她把“表”字都去掉了。 不把亲戚理清楚,她怎么倚老卖老,她怎么管教,哦不,帮助自家小辈不受外人蛊惑呢。 梁夏却是摇头,一脸认真,“你先前刚说过,你担不起我这一声‘表姑姥’。” 梁佩老脸一僵,“我说笑呢。” 梁夏微笑,“可我当真了。” 梁佩,“?!!!” 梁佩要论辈分,梁夏给她讲君臣。 “你既然知道咱们表的远,担不起这声表姑姥,那你我论君臣。我君,你臣,”梁夏眸光平平静静,“我叫你一声梁佩,你有异议?” 梁夏疑惑,声音轻缓,“我叫不得?” 谁敢说她叫不得。 梁佩被自己之前的话堵住,心里越发恨季晓兮跟冯阮,如今被梁夏问到跟前,只觉得老脸火辣辣的,头都抬不起来,“叫,叫得。” 李钱愣怔怔看着梁夏。 他最清楚,梁佩虽然是表亲,但辈分摆在哪里,连老皇帝都要给梁佩几分脸面,忍着让着。 而如今梁夏不过抓了个话语上的错处,便狠狠甩了这老太太一巴掌,把亲情撇去,直接谈君臣,丝毫脸面都不给。 往后这群宗室再想把手伸过来,打亲情牌可就不合适了。 梁夏连辈分最高的梁佩都不给脸,何况那群小辈们。 李钱有些分不清梁夏这丫头是扮猪吃老虎,还是天然就是呆。 冯阮倒是多看了梁夏几眼。 她还以为这丫头会用宗室跟朝臣互相制衡呢。 梁夏不再看梁佩,而是蹲在季晓兮面前看她,温声道:“你也回家吧。” 季晓兮眼睛都亮了,眼里有水光晃动。 她抬头看梁夏,认认真真看。 季晓兮这才留意到梁夏模样属实好看,是让人一眼望过去就心生放松的长相。 文静,儒气,眉目舒展,平平缓缓的声音,自带安抚人心的力量。 但她同样年轻,脸上是没染过黑暗的青涩稚嫩,像个书院里待考的学生,不谙世事。 季晓兮双手抓紧衣裙,想提醒梁夏什么,比如冯阮不是好人,比如宗室会杀掉不听话的傀儡,比如大梁最终被铁骑踏平寸草不生。 “那用完饭再走?”梁夏问。 季晓兮立马摇头,眼泪滚落,“我要出宫。” 季晓兮双手抹掉脸上滚落下来的泪珠,认认真真地看着梁夏,眸子清亮,说得话却有些古怪,“如果这次不一样,我要是能活下去,你说什么我都听。” 梁夏笑了下,“那我记着了。” 梁夏站起来,季晓兮也跟着爬起来。 “找人送她。”梁夏看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