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地移开手,怕他加重病情。 这几句话什么病症都适用,肖莎想把他扶回医院,夏邻学哎呦哎呦地发出极低的抽气声,好像走上一步就筋骨断裂般难捱。 “还能走吗?慢慢来,别着急……” 凑到夏邻学眼前,睫毛都快相抵,距离近地她能听到他呼吸时遗落的尾音。 她才发觉夏邻学在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你都上过一次当了。” 夏邻学见被人拆穿,没事儿人般挺起腰,姿态一如既往颀长英挺,甚至比过去任何时候来得都要风度翩翩:“叶子湖那次,还记得么?诶别走啊,上了当不怕,你学习经验反扑回来不就得了。” 他堵住她去路,双臂张开像个路标,很快又放下,笑地眼睛眯起:“我奉陪到底。” “但我是真冷,这个不是诓你。” 夏邻学翻开自己的衣裳,只有两层,一层大衣外套一层薄衫。 换成肖莎这么穿,刚出门就要撮着胳膊回屋加衣,在冰天雪窖似的苍茫北方被冻死也不奇怪:“你还真走啊?有点儿同情心好不好,我才刚帮了你忙,那你是准备攒钱攒精力还我份大礼么?” 他的衣裳一件赛一件的薄:“我哪知道你们这儿这么冷啊,我又找不着哪儿能买着合适的衣裳。” 这和她在怀玉公馆深院中瞥见的冷峻凛然的夏邻学天差地别,即便人有双面性,也不至于有如此强的割裂感吧? 时隔太久她已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肖莎被他唠叨得止住脚步,夏邻学也急刹车般险些撞在她身后。 “你穿几码?” “我不知道,得试了才知道。” * 中老年品牌云集的服装大卖场建在贸易商厦三层。 坐着手动扶梯脚踩地,暖气开地充足到过了头。 几个嗑瓜子儿闲聊的大姐瞅见客户盈门,不住地用洪亮的嗓门揽客,说辞惊人地一致。 迎面走来的男同胞鲜少有低于四十岁的,卖场货品也符合目标年龄层的需求,突出的就是一个简洁,一个敦厚。 肖莎拐进最近的店面,北方实体店从业的男男女女都长了一张死能说活的巧嘴。 她随手拿起的一件厚外套,被老板老板娘轮番上阵夸成此品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抗脏又防水,不赶时髦,这一件能穿几十年。谁穿啊?” 她指了指夏邻学:“他穿可能不太合适,你家老公年轻适合新鲜样子——” “不是我老公。” 夏邻学在背后做了个口型:“男朋友。” 老板娘心领神会,比了个ok手势。 在衣架上翻找到另一件夹棉的长大衣,麻利地从衣架上摘下来递给肖莎:“挺过东北冬天肯定没问题。” 她抻开外套在夏邻学身上目测般比了比。 看肖莎似乎在犹豫,老板娘又抽出一件带拉链的棉服,从肖莎手中接过大衣递上棉服。 “你喜欢哪个?”肖莎问:“选完结账走人。” “总得试试吧,”夏邻学冲老板娘圆睁眼睛,无辜道:“至少看看合不合身,您说对吧?” 老板娘和夏邻学统一战线:“那肯定得试一试,不过我看哪件都合适,这身板天生衣服架子,老气的穿在身上也洋气。” 夏邻学认真地点点头。 后来肖莎回想起来,深感这是他又一个圈套,夏邻学点头时的神色都透露着一股伪装天真时才会暴露的狡黠。 夏邻学抽出肖莎手里的棉服,换下大衣后套在身上,尺码合适,可是拉链拉到胸口却尴尬地卡住。 又来了新客,老板夫妇先去招呼,留下镜子前的夏邻学在和拉链较劲。 她说换一件吧,他说就这件。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去替他拉拉链,虽说拉链卡住但使劲儿未必不能拉好,肖莎手下才一用力,拉链竟出乎意料地顺畅。 只是她用力过猛,自己都踉跄着往他身前一跌,拉链猛地拉到顶端差点儿夹到夏邻学的下巴。 靠的太近,她绵绵的心跳声在他耳旁有节奏地响起,夏邻学耳朵红透了。 “就这件了是吧?” 拉链好不好拉是他自己的事儿,肖莎向后退了一步,老板娘说的确有其事,夏邻学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一件普普通通的素面棉服被他穿成了高奢。 价格不到高奢的十分之一,她结账时夏邻学突然从她身边幽幽地蹿出来:“你要结账?” “你不是说我欠你还礼么,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