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孟流星走时不住回头,肖莎和夏邻学般配地扎眼,轮到他心乱如麻。 隔了老远,她走回夏邻学身侧问:“你听见我们俩刚才说什么了?” 夏邻学摇头:“我大几十岁的人了,懂什么叫私下。” 他把自己这个青年才俊说的很老,晚熟地握紧了她的手。 * 尽管他们来时畅通无阻,但华雍地段特殊常年堵车。 那些他许诺过要送给她的东西,现在还卡在高速公路,上不来也下不去。 肖莎对夏邻学给出的解释全盘接受。 叫孟流星搅和完,他们俩都默契地绝口不提出去走走,好似出了房门有洪水猛兽。 夏邻学擦着客厅红木酒架里抽出来的葡萄酒:“你有什么呆的不舒服的地方记得告诉我。” “人太多了。”她笑了笑。 他愣了下,遣走了除他们外洋楼里的其余人。 偌大的洋楼霎那间空旷寂静,酒塞像块硬质的海绵,使劲儿擦拭按压仿佛有排气的声响,混合着肖莎的呼吸声,他感到她离自己那么近。 “这酒……”肖莎也隔着弧形吧台抽出酒架上的瓶酒,仔细端详标签,恍然大悟。 “眼熟吧?叶子湖的。” 夏邻学和她轻轻碰瓶,瓶身振荡发出清脆悦耳的呢喃,像他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话时那么好听:“我也喝不了多少,干脆当收藏了,家里架子装不了几瓶,我就放这儿了。” “叶子湖的酒不是什么特别高档的酒,你如果要收藏,可能要失望了,它升值空间不大。”肖莎直白地拆自己的台。 夏邻学佯装吃惊:“真的?还好我不是冲着升值买的。”说着,在她身边绕圈,停驻在她侧边。 刚好酒架和肖莎能够尽收眼底,画面定格,夏邻学忽而胸中一暖。 玩笑话挂在嘴边,却再说不出口。 他把手中的酒瓶放在大理石面呈半弧状的吧台前,认真地望着眼前目及的一切轻声道:“对我而言这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是我的宝贝。” 肖莎假装听不懂他言语中模糊的分界线,假装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良久后敛眉问:“他们不会来送东西了是么?” “你这么认为?那为什么还跟着我来。”他的眼睛里有复杂的情思,含着哀怨缠绵的恻隐。 “我想谢谢你,论迹不论心,这几天里你帮了我不少。” “咱们之间非要算得这么清楚,一点儿都不能欠么?这样也好,那我一根筋的对你好,你也必须得一根筋的对我好,这都是相互的。” 夏邻学走近她,学着前夜她的动作,挑起她三千烦恼丝中的一缕。 滑而枯萎的黑发,如同秋日残叶掩盖下丧失了神采的墨石。 硬茬刺在他指尖软肉旁,刺得他酸酸麻麻,想低头吻了吻她的长发。 “其实我来也是又要欠你份情,你一定看得出我是诚心来的,胡庆安走了,但他的衣裳你能不能一并还给我?我听护士说了你把他的衣裳带走了,你拿着又没什么用。” 她又回了一次仁和医院,护士带着同情的口吻对她说有人登记领走了胡庆安的病号服。 夏邻学的名字在登记单上耀武扬威,她胸口处像有柄细长的柳枝在没命般地搅动,说不上来是疼还是麻木。 就像胡庆安成为夏邻学的影子,夏邻学又成为她的影子。 在北方边陲老家还保留着神鬼祭祀的习俗,她不相信亡灵的传说,但她相信尘归尘土归土,魂归故里。 胡庆安身上最后穿的那件衣裳应该由她带回家,即使要埋到地底或是点火焚烧,也该由她亲手去做。 “我拿着确实没用,但你准备拿什么换?” 他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向她步步走近,走得越近,肖莎的呼吸越是缠绕在他颅耳相通的边际,钻进他身体里挥之不去。 她仰着脸,心跳声近在咫尺隆隆作响:“你要什么?” 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她整个人都被抵在吧台边缘处,与冰凉的大理石紧贴,鼓足勇气面无惧色。 夏邻学凝注着她,肖莎执拗到可怜的地步,她是打定主意来牺牲的,也是从心底里瞧不起他的。 这样也好,他不说话,将脸凑了过去,打量着肖莎瞳孔里挥之不去的紧张。 心满意足后轻轻一歪,脸庞擦过她的唇。 肖莎条件发射地追索着他的脸颊,唇也落空地一歪,而后尴尬地驻身原地。 食指上勾着车钥匙的圆形扣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