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诓你,胡庆安的那些东西虽然没扔,但找起来得花费不少时间,看你等不等。” “我等你。” 被他赶到一侧以免扎脚的肖莎听罢频频点头。 夏邻学仍然会因他们分别时,肖莎那句不属于他的“我等你”而动心。 他的动心廉价易得,愈演愈烈。 插在琉璃花瓶里的黄玫瑰根扎在透亮清洌的水中,肖莎安安静静地坐在卧室里含着体温计。 “换季感冒来得快去得快”这话是至理名言。 她昨天还混沌难受的不愿下床,今天就感到自己在逐渐清醒。 下了电梯肖莎看了眼猫眼为他开门,夏邻学才进门没多久,又有人敲门。 门口的徐子游想表个决心,他提着名贵的龙牙白燕窝下了狠心大出血。 准备好好解释一番,他可没准备查肖莎,他惹谁也不会惹夏邻学的老婆。 徐子游几天几夜苦思冥想,思忖良久,认定夏邻学是隐婚了。 开启的门扉后是夏邻学面无表情的脸。 他只露出半边身子,警惕试探地打量徐子游和他手边重达两三斤的燕窝箱子。 还不等徐子游言语,他已用不可置疑的口气说道:“把东西都拿走。” “可……”徐子游失算,他听说今天夏邻学下班了有应酬,才寻思着私下来巴结肖莎,送点儿东西聊表心意,让她收个人情。 词儿他都想好了,叫夏邻学这么一吓,词儿都窜了,语无伦次:“这点儿东西当个礼物,你看弟妹……” “我不想说第二次。” 夏邻学眉眼愠怒,徐子游错愕地盯着他都来不及点头。 肖莎连着喝了几天的汤汤水水,整个人有些浮肿。 夏邻学佯装无事发生回到屋里替她盖被子。 她闭着眼睛,嘴里的体温计被擦拭的干净,放在床头,她问是谁? “没谁。” 她点点头,过了半晌又说:“他是来找你的,你有事就回去吧。” “我最大的事就是锅里炖的那条鱼,等会儿帮我看看火候够不够。” 他想拍拍她的肩膀,但又收回手。 这些天里他们之间有若有似无的暧昧,可肢体接触基本为零。 过起了相敬如宾的日子,像迎来老夫老妻倦怠期。 有时夏邻学越过厨房一方菱格的玻璃,瞅见肖莎半倒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电视,昏暗的灯光幽幽照亮她的睫毛。 他想要的都在这儿了,他想。 “我听说你从前还厌学,是有这回事儿吗?” 炖鱼时无需紧张地在厨房蹉跎,趁着焖煮阶段,夏邻学走出厨房半开玩笑地在沙发旁席地坐下。 “有啊,不过我不想聊这个,一聊这个我……” 得意忘形就会被打回原形,他想要打探的过去有没散去的魂无孔不入。 当即想扯开话题,点点头:“你今天就没法儿想别的了,我懂得。” “你没查出来吗?”肖莎不是阴阳怪气,用坦然的口吻说:“我以为我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我也不是全都知道。” “也对。”她起身又钻回卧室。 夏邻学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照亮肖莎的顶灯也照亮他眼窝凹陷的轮廓。 他仰头靠在沙发旁,厨房咕嘟咕嘟炖鱼,有肉香四溢。 他自言自语:“也有你不知道的,我今天买了玫瑰,剩下最后一支,还没告诉你。” 卧室那道半阖的门再次开启。 肖莎捧着相册,折返回来坐在他身边:“你问我点儿别的吧,譬如我在高中都干什么。” 她翻开相册,如数家珍地指出每张照片背后蕴藏的故事,用平静的音调去向他介绍自己。 “这个是我和姑姑一家过年时候拍的,后面的春联就是我挂的。 这张毕业照,当天刮大风,我们全班就杵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都怕稍微动弹下就要吃着头发,拍了半个小时还没拍完。” 她过了回导游的瘾,在鱼汤收汁前带他探索她的记忆博物馆。 这是一本短小精悍的相册,寥寥几张照片概括了她波澜不惊前半生。 那是她的人生,肖莎初中毕业时梳着即便是现在也很常见的齐脖短发,留着一头厚重的刘海。 她说毕业的前一天她只是想去剪个分杈,理发师下了狠手不由分说把她剪成电视里那个做访谈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