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这样了,等子甜走了,咱俩可得好好喝一杯。” 也对,夏邻学可以老实过几天安居乐业、相敬如宾的好日子了。 打扰人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多不地道。 徐子游手握方向盘,前些天他就是开着这辆车,打游击似的追着夏邻学忽现的身影跟住他拐进了某小区楼。 楼盘年头够久,门口保安基本不管事儿。 一听有车按喇叭,头也不抬便放行。 小区里,夏邻学穿着不合身的睡裤配卫衣,前面有个长发及腰的女人拎着个袋子,装了些杂七杂八的日用品。 夏邻学就那么一言不发地跟着。 徐子游都不敢认他,寻思要不是自个儿眼花,就是夏邻学什么时候多出个孪生兄弟,这兄弟还是个跟踪狂。 在小区里无头苍蝇般乱转,也得亏楼盘够老,隐私保护做的不到位。 他心灰意冷以为自个儿看错准备打道回府时,一抬头,恰巧瞄见夏邻学探出半个脑袋关窗户,身后有个女人的侧影。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想不到,夏邻学藏了这么一手。 不过这么一来也就能解释清楚,后来他看见的夏邻学手上被烫出的水泡是怎么回事儿,不是为人洗手作羹汤,就是替人干苦劳力弄的。 手上短小细细的划痕比车祸那阵儿还多,可明显状态比车祸那阵儿强了不止百倍。 有次他鬼使神差想去小区打听打听情报,正看见夏邻学在晾被单,腰间还系着与体型不符的卡其围裙。 他抬头,夏邻学低头,两人对视一眼。 忽然谁叫了夏邻学一声般,他飞转过头去回了句话。 过了一会儿,夏邻学下楼,徐子游想说什么,又没组织好语言问。 “你怎么找见这儿的?”夏邻学皮笑肉不笑。 “我,我随便看看,有个姑妈住这儿,都不知道你住这儿,这不巧了!” 徐子游还想糊弄过去。 “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你至少换辆车也好。” 徐子游身后那台大奔早出卖他了,夏邻学轻声说。 “还真当这儿是驾校了,有空就来侦查侦查地形?” 夏邻学笑时眼尾垂着的角度显得他人温和大度,眼底却冰冷彻骨的,不怒自威地瞧着徐子游:“你找我我没意见,你查她——” 小区楼过道狭窄绵长,几个凉亭比邻向望,早已荒废的体育器械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他和徐子游鹤立鸡群,交谈画面分外扎眼。 夏邻学双手插在围裙的两个侧兜里,毛衣侧身被崩上油渍,却不显的滑稽。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她打了个喷嚏,像被远方的谁狠狠地想了想。 叫夏邻学时整个身体都似要飘起来般稍有摇晃。 “别出来啊,你感冒还没好,”夏邻学即刻疾走到她身边,她身上的针织开衫怎么看怎么漏风。 夏邻学半着急半心疼地紧了紧她的外套。 “我下来和老同学见个面,正好碰见了,他马上就走了,子游,这位是我......” 夏邻学有一霎那的恍然,他抿抿嘴唇,像在思考措辞,除却连名带姓,他忘记应该怎么称呼她。 肖莎隔着段距离冲着徐子游点点头,因伤寒在身不好做传染源,惹得旁人也感冒发烧:“你好,我叫肖莎。” 她的前缀难以定性。她偏偏头对夏邻学说:“我下来买盐。” 夏邻学听罢,自责抱歉地耳语:“有盐,我放碗碟层了,忘了跟你说。” 徐子游目送他搀扶着肖莎回到楼上。 在夏邻学提出荒谬的买断后,她便一病不起感冒断断续续,去看大夫说是换季正常现象。 叶子湖请假简单,能轻易找到人顶班,饮食起居也不难。 他不来就不难。 今天夏邻学也不知道哪儿挤出来的时间,快递员在门口按铃,她刚一开门他就从人家身后钻出来熟练地接过快递。 带着自来熟厚脸皮的气场,整个人也挤了进来。 她试探性地问:“你们公司是不是倒闭了?” 这才刚中午,怎么不上班。 他煞有其事地戴上围裙在厨房捣乱,闻言转头冲她真挚地说:“营收差劲儿的要命,不然我怎么兼职来了。” 他或许是个好商人,却绝不是个好家政。 夏邻学的拿手菜只有那一碗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