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也同等重要。 有些事只要她动动嘴,夏邻学就可以替她解决,但她非要跟自己较劲。 做事分简单,困难。 简单,他联系供货商补足罚款最简单,但肖莎迟早发现。 他知道,她最不愿的就是欠他的情。 她那么不喜欢欠他的,那就把她的东西还给她。无论多少次他都会说,这是他心甘情愿的。 她的订货单齐了,但他还有要找的物件。 夏邻学从垃圾箱里迈出来,掩盖自己的手足无措。 他身上也萦绕着难闻的令人想要捂鼻的气味儿,量他身形再翩然英挺,此刻也足够困窘难堪。 他谨慎地和肖莎保持一段距离。 隔着半米长,他攥着他们一起买来的平安戒指。 他是怪她的,她不是说过平安不可以随便丢弃?那她怎么轻轻松松就把它丢了。 红如丹朱的戒指就算被擦拭地干干净净,也显得太过邋遢啰嗦,露出杂乱的线头。 “只是开了几条线,没关系,可以缝好的。” 肖莎垂下手电筒,向他走近一步,夏邻学就猛地后退一步。 她只能立在原地看他低着头,流露出与年纪不相仿的青涩而迷茫的神色。 在舞剧的观众席肖莎装作不经意地瞥着他的脸。 依稀还能从他轮廓中分辨出已褪却的青春在他面容上曾停驻的痕迹。 他的耳背肌肤上有因乐声响起而竖起的浅似透明的绒毛,眼神柔和宛如一池静默的清水。 肖莎透过他的侧脸去想象他的少年时代,和现在她眼前的夏邻学如出一辙。 像是在说他很轻易就能被伤害,不是铁石心肠。 * 洗澡水热气缭绕,生烟般将夏邻学的身体笼罩在蒸腾的迷雾中。 水珠顺着宽阔的肩膀和坚实的胸膛流淌。 无处不在的香波味儿是淡淡的薰衣草香,多用来安神,可他却难以心安。 环顾着贴满大理石瓷砖铺着速干地毯的淋浴间,他产生了侵入她私人领地的道德抵牾,不合时宜地心动。 洗净了身上那股难闻的气息,夏邻学在镜子前目光浏览过充满生活气息的装潢以及她放在洗手台盖的严实的洗面奶。 一切井井有条,温馨和谐,她没有他常备的那些药。 “我洗完了。”他隔着隔音效果差劲的薄墙对在卧室整理订货单的肖莎说。 很快听到一声好,他心跳得厉害,但还是毫不避讳地迎着肖莎开门时有些尴尬的目光。 她不知道看哪儿,偏着头去找吹风机。 夏邻学脖颈上搭着刚开封的毛巾,长长的头发没心思剪参差不齐。 贴在额头前伸出蜿蜒的墨色触角,几乎要搭到他的眉心。 身上裹着勉强长至小腿的洁白浴袍——这都是酒店用品,肖莎趁着他洗澡,从楼下披星戴月紧急买回来的。 她敲着门告诉他:“我把东西挂门把手上了。” 卖她浴袍的阿姨以为是她用,浴袍拿成女款。 他曾经就在这张沙发上替肖莎梳开打结的长发,这是他们之间专属的文物,纪录了他们的史迹。 铺在沙发上的一条毛毯光怪陆离,看不出是什么花样图案。 夏邻学坐在毛毯前插电吹头发,越过阻碍视线的门扉看到肖莎又拿出她的药箱。 隆隆作响的热风似把遮蔽在他眼前的迷蒙吹散了。 肖莎拿着药箱来到他面前,从他手里接过吹风机,用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用再吹了,吹得太干对头发不好。” 夏邻学任由她像检查商品是否过期那般悉心翻转角度打量自个儿。 他觉得这很公平,他也在打量她,目光肆无忌惮到他难以自控。 夏邻学手泡肿了,撞的遍体鳞伤落得一身淤青,有半片泛白的指甲飘摇着挂在手指边缘。 肖莎眼球发酸,小心翼翼剪掉他悬挂着的指甲,问他:“有天我结婚了呢?” 像是在调侃,又像是认真的试探。 怎么他才会死心? 即便你再好,不爱就是两个字,一句话那么简单。 “等你离婚。”夏邻学端详着近在咫尺的肖莎。 她的长发也还没剪过,缺乏营养滋润已远不如过去倾泻如瀑。 隔着胸膛,跳动着被他糟蹋过的真心。 很快他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