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丢东西了?” 肖莎侧身要过,夏邻学迟钝地发觉她神色凝重,来酒柜这儿不是为了躲他。 仰头看的小郑一干人已发现不对头,看见肖莎走来,即刻猛扭头假意望天花板。 夏邻学不去送林悠反而在肖莎身边乱晃,结合他过去天天不论风吹日晒都往叶子湖来的行为,对于重度八卦爱好者而言简直是一点就透。 肖莎站在前台边全当没看见员工们的神色。 小郑擅离职守去看她的热闹,她就“鸠占鹊巢”。 手指噼里啪啦地守着收银台打单子,凝视着屏幕上跳动的字符,程式化地问:“您结账刷卡还是现金?” 此时全店就剩了夏邻学这么一个客人。 “我就不能吃个霸王餐?” “可以啊,我报警。” “那我还是刷卡吧,甭麻烦人家了。”说着他做出个掏卡的假动作,可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无辜道:“但我还没吃完。” * 单间外, 肖莎用手指关节敲门。 “请进。” 夏邻学是客人,可他坐没坐相,见到肖莎进来便不老实地将靠背椅子向前移动几寸。 背虽仍挺的很直,却依旧像节日庆典里贪玩讨彩的青少年。 鱼尾似垂着的眼下睫毛纤长,颧骨处有睫毛的侧影忽闪忽闪地,随着肖莎放下餐碟的手而动。 “本店的赠餐,感谢您支持。”他向餐碟望去,青木瓜沙拉食材新鲜,明晃晃撒着鲜辣椒捣碎后的泥末。 夏邻学仿佛在犹豫,肖莎在等他吃第一口。 “如果介意的话可以换一家消费,叶子湖的青木瓜沙拉只有这一种口味,就算您是熟客也改不了做法。” “你生气啦?”他眼睛眯着,眯成一条缝看肖莎,她身影隐隐约约,脸上生硬的表情不至于让他太难过:“你以后只和我这么说话?像不认识我,再不就像和我不共戴天。” “我干嘛生气?我——” “停,这一句就可以了,我不介意。” 夏邻学咧开个笑容。 沙拉入嘴是鲜麻俱有的辣,他的过敏反应来的迟缓。 木瓜丝还含在嘴里囫囵,肖莎已经扭头走了。 她不知道还能找什么办法逼走他,夏邻学阴魂不散,他无论如何都要和她耗尽心力。 走到门口,身后传来阵剧烈的咳嗽,她心一横手已经推在门上,可转念想到新闻上曾播报的,过敏反应各有差异,严重时会死人。 真有这么一天,叶子湖会摊上死人的名目,她也要担负害死夏邻学的污名。 肖莎打了个寒颤突然感到自己也太幼稚。 有双手在拍着他的背。 “水……”微弱的声音令肖莎无可辩驳。 在过敏的威胁下,她举起镌刻着百合花,一掌可握的水杯喂他喝水。 夏邻学的余光瞥着她因慌忙而显露担心的模样,那刻她好似真在关心他的死活。 他想把这种关心尽可能地延续下去,喉结滚动水喝的极慢,简直像个行动迟缓的老年人。 她问他:“怎么样了?”夏邻学才不得不从温存中抽身,扯出个和煦的笑容,感受她手心停留在他背后的余温渐透衣裳钻进骨骼缝隙中去。 “我吓你的。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找找看。” 他挥霍了她的关心,肖莎霍然起身,斩钉截铁地说:“别装作你在乎。” 大门阂上,这次走的毫不留情,脚步声远的再听不见。 夏邻学望着她远走的背影,僵持在嘴角的温存笑容在她彻底远离后渐渐消散,再度恢复冷峻。 开窗透气,咳嗽不止,他没有吓唬她,他的过敏犯起来要命。 活这么大从来也没像今天囫囵吞过一大口都没来得及细嚼的辣椒,刺激得他喉管生疼,连带着喉咙肌肤上都起了鸡皮疙瘩似的痘点,浮现出划痕般的深红色。 他松松领口,为平复心情,望着古街道上的一砖一瓦,青灰色长着苔藓的瓦砾史迹深深,千百年前谁走过这条曲折狭窄的小路赋予它灵性与价值。 他听说过这里的历史传说,有痴男怨女宫闺旖旎,他从前不放在心上,如今更不知应怎样命名这路前游荡的孤魂。 只隐约记得有讲宋时有位红娘常住于此,众人为她立碑,白驹过隙现代人再为传说而来。 若是没有红娘,这羊肠小道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