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早七点天边青亮升起一轮朝阳,文英奇哼唧一声伸了个懒腰,肖莎面朝衣柜,听见她醒来赶忙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当文英奇要推门下楼拿早餐外卖时,忽而感觉门后好像竖着什么东西,推也推不动。 她猛地用肩膀撞了两下才撞开。 夏邻学揉着被撞的发疼的脖颈,使劲儿眨眨眼恢复清醒。 “夏老师您没走呐?”文英奇有点儿慌,夏邻学看这模样这是在她家门外睡了一夜:“在这儿睡不怕着凉啊。” 她话说出口又觉着自己多余问,夏邻学如果怕着凉,就不会昨天心甘情愿地被肖莎一盆水从头泼到腰,也不会大早上在硬地板席地而坐。 “没睡着吧?”夏邻学的眼睛生疼,倒不是嘴硬,他确实没有自己入睡的记忆:“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文英奇说:“我不好说。” 潜台词也就是不怎么样。 他深呼一口气,衣襟里的水渍已被风干如今无影无踪。 在外时还一副昏昏沉沉精神不振的模样,进门后便换上和煦的笑脸:“早上好。” 肖莎视他如无物,抛出的一句“嗯”也不知是不是和他说的。 她在换衣服,秋天穿风衣衬得她长身玉立。 脸上不施粉黛,长直发披散在腰间,从他身边擦身借过。 她要去上班了,今天还是工作日,星期三叶子湖的客人是最多的。 * 上下楼的忙碌让她心安,在叶子湖没机会放松. 这儿有螺旋状的阶梯二楼,还有些一天不修剪就落灰枯黄的盆栽。 后厨人来人往脚部急促,烟熏缭绕。 拿着喷壶在后厨喷水在墙上,使劲儿擦拭会有老旧油渍浮现在抹布里,处处都是活儿。 她刻意扭曲记忆,遗忘了胡庆安在她眼前变为一捧寒灰的事实。 有些客人不选择在线付款非要去前台结账。 肖莎顶替感冒请假专司结账的员工,站在前台那台屏幕刺眼弹出不少广告的机器前熟练的对票单。 一件夹克衫在她眼前出现,用苍白细长暴露青筋的手将票单递给她。 “280,刷卡还是扫码?”她不去抬头看他的脸。 听他说:“刷卡。” 表现的陌路一般。 可他每天都来。 肖莎不固定在前台也不固定在后厨,她在角落里到处胡逛,表现地忙前忙后到处监工。 夏邻学的目光时常越过高高的芭蕉叶装饰物,肖莎的背影在两侧镂空的芭蕉叶下影影绰绰。 她每天都要在开关门时对每个客人商务化地重复道:“感谢光临叶子湖,期待您下次光临。” 即便是夏邻学也不例外。 他中了叶子湖的毒,日日前去买酒,他食欲不振所有菜品都味同嚼蜡,这儿的酒不错。 她说是从老家某个酒庄里运回来的,那个占地面积巨大的酒庄提供了她老家百分之二十左右的就业。 曾经她告诉他:“说不准哪天在这儿干不下去了,我就回家酿葡萄酒去。” 叶子湖生意蒸蒸日上,她的葡萄酒事业也就暂时搁浅了。 夏邻学透过芭蕉叶,透过散着热气的后厨围帘,透过螺旋状的长梯看她。 目光只是轻易地一瞥,好似巧合一般,不至于令人注意。 都数不清是几天,肖莎店里那些葡萄酒被他视如珍宝地放在家里。 夏邻学买了第一只新家具,一只紫檀木酒架,和家装风格格格不入,但他很喜欢。 结账的员工打着哈欠,看到夏邻学才精神抖擞。 她现在还记得他,他最开始还是和林悠来的,林悠没再来,他倒吃成熟客了。 “先生您可以选择办卡啊,”她笑着介绍办卡的种种好处:“逢年过节发祝福短信,折扣力度还大——我们店长就在这儿,她跟您细讲。” 近来肖莎给自己拼命地找活儿干,店员也是为她好,留住这样一个熟客把他变成叶子湖的忠实粉丝,那得多有成就感。 肖莎捧着装订在黑色皮质笔记本里的对账单,来到他身边。 夏邻学看着她下楼时纤细的脚踝在不断地歪曲。 她穿的是高跟鞋,像他们过去约会时的款式,细长的跟笃笃地砸在楼梯边,看的人心惊胆战。 下到最后一节台阶时她明显打了个趔趄。 他随即伸出手要扶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