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英奇也该高兴,他们姐妹俩一致认同的最惹人嫌的季节要过去啦。 “来就来,又不是来找你的。” “不是来找我的,”文英奇愁容满面地小声嘟囔:“是来找你的。” * 苦夏蝉鸣同雷雨交替出现,闷如蒸屉的阴空下夏邻学没文英奇想得那么可怜巴巴。 虽然头顶没有伞,可小区楼下有个早餐店,支起帐篷供人躲雨。 矿泉水厂捐赠的大伞笼罩在头顶投射下红白条纹的阴影。 老板娘问他怎么还在等啊,等谁啊? 雨水滴落在他发梢,夏邻学记不清自己等了多久,但他记得清自己在等谁。 慌乱的脚步冲他奔来,夏邻学个子太高,隔着拱形的伞沿需要低头才能看清来人。 “夏老师你说你身体刚好点儿,在这儿等个什么劲儿。” 文英奇长吁短叹,决定了,自个儿将来绝对不谈恋爱。 每个人骨子里可能都有点儿犯贱的苗头。 分开后先痛的最先痊愈,看上去貌似无谓的那个反而后劲儿十足。 做了梦都想重温过去自个儿不在乎、不关心的那些细节琐事。 肖莎难受过,现在已千锤百炼成木人石心。 她这人看着文文静静,轴的时候你是没看见……文英奇心想,夏老师你再这么下去,我也挡不住你吃苦头。 夏邻学接过她手里的伞,他体凉易受冷,裹着毛衣也浑然不觉热,反而感到这天气凉丝丝的。 文英奇瞥着他的脸,眉间的伤痕已脱落,唇角又添了新伤,像是被人狠咬一口。 “我表姐她——” 提起肖莎才能吸引到夏邻学注意力,文英奇忍了,看见来人是她时夏邻学分明流露出片刻的失望。 “她是铁了心不会下来了,你走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这条件那还不是随便找。” 天涯何处无芳草。 过去她劝肖莎的话,现在用来劝夏邻学。 她都有点儿理解肖莎为什么那么冷酷无情坚持到底了。 这样的关系太不健康,会把两个人都逼到死角。 肖莎曾经站在死角不能脱逃,等到她解脱,夏邻学又后知后觉地站回肖莎的位置。 “可以请你替我带两句话么?”夏邻学开口时声音湿漉漉的,软润的嗓音听起来沁人心脾,文英奇没理由不帮。 他说。 “对不起。还有,我小姨想见她——我知道我们已经两清了,但她吵着要见肖莎。” 他手里拿着文英奇送来的伞却好像忘记手中有伞。 越过宽大的伞沿,仰头望向紧闭的窗,那儿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文英奇觉着他的这个眼神像在说: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不会来打扰她。 * 开门进楼道,声控灯应声亮起。 发白的灯光令文英奇不适应地挡在眼前,透过手掌的缝隙她看见楼道里有个人影,她的手里也有一把伞。 “他才出事儿没多久,这么个浇法早晚浇出更厉害的病。” 文英奇面红耳赤,被肖莎发现不是出门取外卖,抓个正着。 肖莎没责备她,转身走楼梯,电梯早就时好时坏,早没见物业来修。 就在文英奇送伞的短短几分钟内,电梯门上就已经被贴了检修封条,肖莎是爬楼下十层的,爬的她心悸:“嗯,回家吧。” 爬到三楼左右,文英奇也有点儿力不从心,喘着粗气,犹豫着还是说出口:“夏……他还让我带两句话。” “我不想听。” 肖莎回复的利落,可文英奇已答应过夏邻学,不把话带到她罪孽深重。 反正话她得说完,肖莎听不听得进去可不关她的事儿啦! 文英奇硬着头皮:“他说对不起。” 肖莎越走越远,脚步声好似已经到了八楼,即将到达目的地。 文英奇真不知道她这利索劲儿哪里来的,早怎么没见肖莎运动神经这么好:“他还说他小姨想见你。” 文英奇僵尸般弯腰捶腿,晚于肖莎两分钟才到家。 进了门交代完夏邻学的口信,便扑到沙发里要“入土为安”。 期间她瞅着肖莎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不免感叹:网上说的真准,女人分手难过后便忘,男人反射弧长,等他们开始痛了,早都晚啦! 文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