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这是肖莎,我朋友。” 夏邻学说着按住小姨的手:“她是来找我玩儿的,你先放开她好不好?”小姨紧握着不放,拉着肖莎的手不住地摇动。 周围终于有人路过,其中有人偷偷举起手机想录到能够用来和朋友当茶余饭后谈资的画面。 摄像头下的夏邻学仍一脸的镇定,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但他忽然也紧握住小姨的手:“小姨——放开。”声音中有微不可闻的颤动。 手掌骨节分明,关节处泛出煮虾般的红。因握得太紧,骨节处磨擦,咯吱作响。 在小姨松开手的瞬间,肖莎迅速将手握成拳头缩在身后。 夏邻学看在眼里,他不怪她,也不意外。 但他不知道的是肖莎对他说的是真话,她不在乎谁是聋哑人,谁是外星人,谁是精神病人。 她千真万确不在乎这些,她唯一在乎的是怕他认为她在乎。 所以她不想让夏邻学发现,曾经被小姨握住的那只手的手心处有莫名刺痛正在逐步舒展,从指尖扩散到掌根。 温暖粘稠的液体顺着细线似的伤口自指缝中滴落。 小姨手里还握着捡来的鹅卵石子,这一颗特别的尖,像一把刀割的肖莎鲜血淋漓。 * 大平层视野开阔,从窗外望去能将郁郁葱葱的湿地公园尽收眼底。 肖莎站在夏琳学和小姨身后,跟着他们穿过皱如翡翠玉带的清泉摆设,跨越重重关卡直升三十二楼,像个晴空万里下甩也甩不掉的影子。 开门关门的声音都从很远传来,肖莎站在玄关处,分辨不清他站在哪个房间。 随着极轻的脚步声逐渐向玄关重新走回。肖莎隐隐作痛的手掌更疼了,鲜血黏住了并排的指缝,在缝隙中形成胶状的粘合剂。 她再次把手藏在背后。 夏邻学请她进来,仿佛刚才他从没拿那种目光看她似的,肖莎形容不出来那是种什么眼神,他好像在对她失望,又好像对她不抱信心。 “小姨呢?” “睡着了。” 她问的很轻,他答的也轻,两个人客客气气的,再无话可说。 肖莎顺着夏邻学的邀请走了进来。夏邻学的家像个空旷的迷宫,家具少的仅剩必需品,也就谈不上装潢。 如果他没有熟练地打开紧阖的柜门凭空变出只纸杯,肖莎会认为这里是即将被拆除的样板房。 他把纸杯递给肖莎,她用没受伤的右手接过。 听到他在问:“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肖莎唇齿不清地回答:“我是想回家的。” 她已经改变主意想叫司机掉头,往自己家里走,但司机急刹车把她也甩下来了。 这事儿听着就那么不靠谱,他肯定不会相信,但也会不戳穿她的“谎话”,只会话锋一转展开新话题。 她刚认识的夏邻学礼貌的像个画在宣传手册上的假人,做什么都留有余地,说什么都恰如其分。 肖莎心头泛起阵阵苦涟,她不想夏邻学又变回那个假人。她也不想自己永远永远被他拒之门外。 “想回家之前我一直在等你,等了你两个小时。” 肖莎语气平稳地说着。 “没等到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她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在等待夏邻学准备和自己道歉的一瞬间,告诉他,她没有因为他迟到而生气,相反的她在担心他,至于她为什么担心他…… 肖莎想诚实一次、勇敢一次,她要告诉夏邻学她喜欢他。 在他对她的态度变质前放手一搏。 可她还是没能说出口。 夏邻学的目光越过了她的肩膀,那里站着他的小姨。 她此刻下半身不着寸缕。 夏邻学眼角条件反射的眨了眨,连睫毛都在发抖。 在他脑海里精致温柔的小姨形象像面摔落镜子被摔了个破碎凌乱,浮影交错的镜面反射出他自己一张疲倦不堪的脸,自血管中涌动的是深深的乏力感,他都已经忘了肖莎还在眼前。 她抓起沙发上一张铺的平整的菱格小毯冲过去围住了小姨的身体。 夏邻学才看清她左手手掌上有道长至掌根的疤痕,因用力过猛而崩开的伤口有鲜血汩汩流动顺着掌纹的纹路染红小毯的一角。 “我要上厕所。”阿姨嘟囔着。 肖莎冲着夏邻学用口型问道:“卫生间在哪儿?” * 她从小是留